握着我的一举一动。
他熟悉我的选择,了解我的盟友,清楚我最喜欢和什么打怎样的配合——希望之邸是他的地盘、他的主场,连战斗时耳旁响起的都是他和柯里拉的美妙合唱。
等我感到那里,希望之邸里面肯定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但如果克拉克也在场呢?
我思考着这个想法的可能性,目光落在克拉克额头前的小卷毛上。
守墓人端着一个杯子从楼下面前走过,看起来像是要去厨房给自己倒杯咖啡。
“爷爷——”
“都在箱子里,”守墓人头也不回地说,“考虑到那里的气候,汝等恐怕得换身衣服了。”
“你们在说什么?”克拉克被我和守墓人之间打哑谜似的对话绕糊涂了。
“被偷走的那个小可怜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拉斐尔需要它活着——所以,我们应该还有一点时间,”我按着克拉克的肩膀领着他往外走,“是时候带你去一趟北极了,小伙子。还记得吗?我答应过你——我要带你去见你真正的父母。”
这可能是最糟糕的认祖归宗时机了,卡在克拉克独自一人留守半年和接下来一场苦战的正中间,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比起我那点粗浅的认知,氪星人留在蓝星上的侦查舰才能更好地帮助到克拉克。
“等你到了那,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以后,再来考虑要不要和我一起前往地狱,克拉克。”我对他说。
我们窸窸窣窣地更换了冬季服装,我套上了一件几乎像麻袋一样把我装了进去的大羽绒服,想起来自己应该在出发前跟盖尔说一声我接下来几小时间的短暂缺席。
“盖尔?”我朝厨房的方向呼唤了一声——我刚听见他和守墓人在低声交谈着什么——然后看见一个犹犹豫豫地身影从门槛边缘探了出来。
“我带克拉克去北极一趟,你能照顾好自己吗?”我匆匆走过去,简短地拥抱了一下他,“等我回来。”
临走前,我想了想,决定把临别之际的亲吻留到我从北极回来再说。
……
“汝准备了一个多小时的长篇大论呢?”传送门已经在起居室里关闭了,守墓人坐在岛式厨房的吧台椅上,反季节地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
他就这么一身西装革履地坐在高温的夜晚里,和盖尔的短裤短袖睡衣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没有怪罪于我。”盖尔垂着头说道。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但他就是个孩子。一个幸运的,从一次巨大的错误中捡回了性命的孩子。
一颗蛋让他当了数月的单亲父亲,但那也不会让他成熟多少。
守墓人思索着盖尔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你正在为自己没有得到惩罚而良心不安?”
“她的孩子在我眼皮底下被偷了——不,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到底是怎么敢……”
“连神明也不比凡人更加充满智慧。曾经的死亡三神所犯下的错误,在吾看来连三岁幼童都能做出更好的选择。”守墓人平静地回答道。
“何况魔鬼就像被钓起数次后依然会咬钩的鱼儿,利益,地位,欲望,永无止境地趋势着他们为之赴汤蹈火,哪怕结果是给他们自己带来万劫不复。”
“你说得对。拉斐尔在因为卡尔萨斯王冠的事情而记恨我们——我早该想到的。”
盖尔扔掉了手里的抹布,开始在岛屿厨房后面来回踱步。
“他肯定是受到了一些事物的启发……我真想不通阿斯代伦为什么要背叛我们、背叛菲洛希尔。那个愚蠢的、脑袋被番茄汁泡了的尖牙怪物!”
突然间,咒骂着阿斯代伦的盖尔停下了脚步。
“洛若坎的法师塔。”他说。
“那里后来被罗兰接管了,但被摧毁的一部分楼层还没有来得及进行修缮,直到几个月前还是歇业状态——”
盖尔一边回忆一边把自己的思路陈述给守墓人,但不多时语速就慢了下来,像终于接受现实、察觉到了自己一直刻意或无意忽略的某样东西。
一直注视着他的守墓人嘴角扬起了一个像是微笑的弧度,让他现在看起来倒是更贴近于“慈祥”这个词了。
“……我何必继续欺骗自己,”盖尔叹气说道,“拉斐尔正在试图把地狱变成下一个幽暗地域,只不过,称王的人是他自己——他认为咬咬是他的卡尔萨斯王冠替代品,是新的【暗夜之歌】。”
“密斯特拉欣赏汝的原因并不难找,”守墓人愉快地评价道,“如果汝需要伙伴,汝随时可以通过吾唤回分散在各地的昔日战友来助汝一臂之力。”
“Well,我还能说什么呢?在亲身经历阿斯代伦做出的那种不靠谱的行径之后,我也就只能想到我们的老影心了——拜托了,守墓人,请帮我们联系上shadow heart。”
这边盖尔话音未落,守墓人就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刹那间,厨房里就被凭空多出来的绿色烟雾填满了——
盖尔咳嗽着挥手驱散脸前的不可吸入气体,在烟雾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女性身影。
然后迷雾里出现了一道光。
白发塞伦涅牧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