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把它们变成了一本名为“拉腊·劳尔-范”的书。
当一个新投影出现在我们身旁的时候,乔·艾尔看呆了。
克拉克却只顾着依然坐在仪器座椅上的我。
“你还好吗?”他两只手都抓着我的脑袋,看上去担心得要炸开了,“你一声不响地坐了将近十分钟,这些东西在你的头上亮了很多次,像电流在不断刺激你的大脑区域——”
“回头看一眼,克拉克。”我拍拍他的脸,告诉他我没事,“看看是谁在你身后。”
克拉克回头看去的时候,两个投影已经将他们的两只手掌贴在了一起。
“我从未想过我还能再见到你。”乔说。
“乔。”拉腊呼唤了一声她丈夫的名字,随后目光便转移到了克拉克的身上。
“……还有卡尔。”她微笑着朝自己的孩子伸出手,不等克拉克迟疑着走近她,她就已经轻轻地搂抱了他一下。
没有温度,没有触感,只是一个投影短暂附身的贴近——但我看见克拉克却在认真地闭上双眼感受着,好像在把生母以氪星科技重新现身并拥抱他的这个过程牢记在心里一样。
“你像认识了我们很久一样了解我们,”重新看向我的乔目光变得很复杂,“这是否意味着你知道我们的命运,知道卡尔的命运……”
“当我发现氪星陨落的时候,已经一切都来不及了,”我看见拉腊的投影离开了克拉克,开始认真听我说话,而后者也转过头看向我,“我只能尽力做好你们没能完成的使命——把克拉克养大,尽可能让他的人生没有偏移。”
他们三个依然盯着我看,一言不发,我身处的这个空间因为他们的沉默而缩小了,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从四面八方逼近了我,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我想出去透透气。”我匆忙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
“室外的温度可能不太适合用于透气。”乔说。
“她只是贴心地想让我们一家人单独聊聊。”拉腊说,“长话短说吧,卡尔——你在外星过得如何?”
“我爱我的养父母,但我知道他们背后一直有个不可思议的存在——我很庆幸这个人是菲洛希尔。”克拉克对他父母的投影说,“她让我瞥见了重获自由的可能性。”
“你提到了重获自由。你认为是什么在束缚着你?”乔问道。
“与众不同。我的与众不同让我无法融入任何地方——蓝星是这样,我养父母所在的星球也是如此。”
“如果我们帮你创造出更多氪星人,这会让你得到安慰吗?卡尔?”
“不能。”黑发蓝眼的年轻人比他的投影双亲高了将近一个半头,略带冷漠地回答了母亲的问题。
“我还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克拉克说,“失陪一下,我不想让菲洛希尔离开我的视线太久。”
两个投影目送记忆原主的亲生子离去,又看着舱门在克拉克背后严丝合缝地紧闭上——他们在空荡荡的舱室里面面相觑。
“他们……”
“菲洛希尔不是克拉克的伴侣,拉腊。”乔头疼地敲了敲自己太阳穴的位置,这是他的记忆原主在思考时常做的动作,“我已经确认过了。”
“推开也不是,留在身边也不是——真是复杂的纠葛。”拉腊故作困扰地撑起下巴,表情看起来却一点也不担心,“克拉克有选择的自由,乔。”
“比起我们这些老家伙管不上的东西——你的记忆完整吗?拉腊?”
“清楚地记得毁灭日那一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但在那之前的……”
“没关系,”乔引领拉腊走向刚刚的装置,“乔对你的记忆都保存在这里。我只是无法靠自己把你还原出来——你的面容在庞大的数据库里被模糊成了看不清的人影。”
他站在一旁通过远程操控装置来调取和拉腊有关的记忆,却发现刚刚的使用记录还有一部分没有随使用者离开而自动清除、从而被保存在了记忆库中。
“这不是菲洛希尔的记忆,”拉腊看着屏幕说,“这是一则被藏在了记忆深处的留言——署名是伊维里欧斯。”
“说了什么?”
“留言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在我回来之前,请保持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