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调房待了这么久,再冷的手也捂热了。
她又不是蛇,冷血动物。
喜漫不想伸手,但他都说出嫌弃他这样的话来了,她无奈的伸出一只手,说“我手不冷。”
他眼神不信。
他坐起来,额头快碰到她的手,喜漫下意识收回,林向珩抬眼一道目光看过来。
这眼神是在说,果然嫌弃。
喜漫顿了下,手停在空中。
他额头碰到了她的手背。
即使喜漫手温度并不凉,但和他滚热的额头比起来,她的温度还是占了下风,滚烫的触感让她意识到,林向珩是真的烧得严重。
他却还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触碰间他淡淡抬眼。
“我还是去给你找药吧。”赵喜漫这回是真的担心了,“光擦温度也降不下来。”
他看到她眼睛里的担忧。
林向珩一颗心像落了落,他这回答应道“好。”
还不是太晚,民宿老板娘还没睡,赵喜漫从她这里拿了几包冲剂,还有一板布洛芬。
山上没有药店,民宿肯定都有备药,这点不用多说。
林向珩吃了一粒布洛芬,喝了一包小柴胡颗粒,他渐渐感觉到后背在出汗,是退烧的征兆。
“我没事了,你也睡吧。”现在是凌晨两点,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林向珩在床上躺下,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赵喜漫也回到自己床上去。
他吃了药之后一直听不到任何动静,赵喜漫担心,于是也睡不着,她翻身,从黑暗中看对面床,出声问“你好点了吗”
林向珩哑声“嗯。”
他话变得愈少,赵喜漫还是不能够放心,她很想伸手去探一探他的温度,手于是一直紧紧拽在被子上,心也提着。
慢慢似乎听到他均匀入睡的呼吸声。
赵喜漫这才敢起来。
她小步的轻轻往前挪,到他床边停下,慢慢伸出手,手背很轻的挨在他额头上。
确实好多了。
她松口气,把手收回来,到一半,被林向珩伸手拽住。
“为什么给别人送桔子”他低声问。
桔子
什么桔子
喜漫甚至都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给别人送了桔子,更不知道林向珩为什么这么问。
“不是只有和你好的人才有你的桔子吗”
他没睁眼,甚至像在说梦话。
可手上力气拽得她完全动不了。
喜漫想说没有,话到嘴边她想起来,那天在园子里,小章问她要一个桔子,她顺手就给他了。
林向珩是在说这个
那不过是桔林里无数桔子中的一个,才被她摘下来而已,她认为没有涉及到“送”这个字。
可林向珩不仅注意到了,他似乎还很在意。
赵喜漫“送又怎么了。”
林向珩手上动作又紧了紧,她手腕被死死拽住。
“没怎么。”他低声“我挑了一个最好看的,准备送给你的。”
他从桔林里挑了一个最大最好看的桔子,学着赵喜漫以前的样子,把它用蝴蝶结包起来。
还没能把它送出去,她的桔子已经先送给别人了。
赵喜漫的心脏像被酸涩的桔子扑了满怀。
其实她还是期待爱的。
在一个人挺过来得那些日子里,她也想过如果能有人陪在她身边,如果她不是一个人,那么,日子或许会好过很多。
只是她已经没有亲人,唯一的朋友在远方,爱人也早已经没有。
她很想能够还有和这个世界的联系,让她再坚强一点,再对世界留恋一点。
喜漫沉默时,林向珩抬眼朝她看了过来。
“赵喜漫,不是想跟我睡觉吗”林向珩说“现在给你睡,你睡不睡”
他连这样的邀请都说的平淡,好像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一件普通的事情,毕竟是赵喜漫天天嚷着让他给睡的。
在灵魂再次相遇之前,保持一个身体上的关系也不错。
至少让他找点理由在她身边。
他不想给她压力,不想给已经负重累累的赵喜漫压力,但他是真的,怕她会再出事,或者再一次离开。
所以赵喜漫,这次能停下来多看看我了吗
他眼神变得柔软起来,那股水流一般清澈的柔软在她心底流淌,赵喜漫被他拽住的那只手,也感觉到他的力气在渐渐放松,手指轻轻抚过他按下痕迹的手腕,好像在和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刚刚拽你那么重。
对不起可能弄疼你了。
暗色的床头灯下,他皮肤依旧是冷白色,退烧之后,反而眼尾染得有点红,他的温柔和他的冷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