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明天清早又要和鲶鱼女士一起出差,舒韵顿时意兴阑珊,失去了自己做饭的兴致,随意点了份披萨外卖。
随即,她又冲回楼上自己卧室,拖出行李箱,打开平铺在地板上,开始简单收拾起出差的行李。
乒乒乓乓一阵之后,已经收完了大部分,门铃也响了,她站起身,准备下楼去拿外卖。
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到门口,舒韵才意识到,门口已经放了一个体积不大却一尘不染的黑色行李箱。
她愣了一秒,赶紧开门取了外卖。
再回过头来,才看见伫立在窗前,望着外边暗下去的夜色里亮起来灯火的顾淳。
他的侧颜还是那么完美,眼神深邃、轮廓鲜明、背脊挺拔,简简单单一身色调清淡的休闲风格,可整个人都好像在默默发光。
舒韵忽然又涌上来了那种几乎接近于心痛的心动感。
“好久不见。”
顾淳收回望向窗外的眼光,专注地望向她。
舒韵深吸了一口气,也回答道:“是,好久不见。”
她沉默了几秒,又问道:“我看门口有个行李箱。你要出远门?”
“对,我上周已经提了离职,这周和上司谈了两次之后他同意了。有1个月的交接期,但还有几天年假,我打算出去旅行。”顾淳笑了笑。
舒韵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一个人?还是和谁一起去……?”
“一个人。”
“那,离职又是为什么?在公司还是部门里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顾淳摇头:“一切如常。只是我有一些想去的地方,朝九晚五的工作会占用很多时间,也会让我不得不一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
舒韵仍旧一脸震惊和迷惘:“不过,不朝九晚五的工作,好像选择不太多……那你下一步……”
顾淳看着她手里拎着份量不轻的外卖,却好像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
他温柔地说了句:“我乘今晚待会的航班,差不多要出发了。你也可以先吃饭,回来之后我们找时间慢慢聊。”
舒韵的眼底弥漫上了越发浓郁的伤感:“你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我的工作也好像越来越忙了……希望还能有机会好好聊聊。”
顾淳看着她很笃定地说:“会的。或者,你的年假还没安排的话,端午假期也可以找个地方一起去旅行。”
舒韵百味陈杂地回答:“也行……那你赶紧出发吧,一路平安。”
顾淳点点头,从舒韵身边经过时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像是安慰,便打开了门推着行李箱离去了。
舒韵走到餐桌前,一点点打开披萨外卖的包装,这才想起来刚才忘了问他,这趟旅行的目的地是哪。
她叹了口气,把联翩的胡思乱想从脑中赶走,边吃披萨,边考虑起自己明天的出差要怎么应对。
顾淳坐在候机厅的椅子上,凝望着夜色中被灯光照亮的停机坪。
2小时后即将抵达的,是他在这个世界踏足的第3个城市。
在落地之前,他无法确认那个世界的自己,是否曾在同样经纬度的那里遗留下过什么回忆,就像开盲盒,也许顾淳会伴随着剧烈的头疼,断断续续收集到许多珍贵的记忆碎片,也可能一无所获。
但即使如此,也可以增加对这个世界更深的了解,又或者,陷入什么羁绊。
他说不上期待或忐忑或焦躁不安,顾淳只是平静地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奇妙的是,这一次在飞机上,他尽管也陷入了片刻的小睡。
但却没有头疼,没有痛楚和剧烈的起伏。
那是一个美丽的梦境,清新芬芳得如同他第一次在那片草地上醒来时,所感受到的这个世界的氛围。
顾淳看见自己立在一座偌大庄园的院中,某棵繁盛葱郁的大树之下,背脊笔直,眼神向着前方默默延伸。
阳光炫目,离他几十米远处,有一个身着白衣的纤细身影,端坐在色调明快的阳伞下,慵懒优雅地端起一杯饮品,小口啜饮。
奇怪,他以及所有同类的视力向来是无比清晰、可以目视极其遥远的事物的,可这幻境一般的美梦里,他却怎么都看不清,她在微风中被亮泽秀发所轻抚着的脸。
顾淳努力将目视系统拉近拉远对焦,可还是不行。
一个声音把他忽然拉出了画面外——“先生,您喝点什么?”
顾淳眼珠一转,猛然醒来,空姐稍微惊住了,又很快镇定而甜美地再次问道:“先生您醒了,喝点什么呢?”
顾淳平静地凝视她眼睛:“谢谢,不用。”
空姐依然殷勤地笑着:“刚睡醒,您不口渴吗?”
顾淳愣了愣:“那给我一杯水吧。”
他喝了一口,望向舷窗外已可以遥望到的,被万家灯火点亮的城市表面。
在平行时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