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会便宜,去年冬天他说要替我找门路,把我塞进季绾的剧组,我问他是怎么知道我试图在派拉蒙找活儿干,他用一句流言敷衍了我,我没说我不信,可我确实不信。”
“那后来你和他的事怎么不了了之了?”米利亚姆好奇地问。
姜一白摇头:“并没有,没过多久,他给了我一个电话,让我联系那个人,说是他介绍的就可以,我问‘那个人’是谁,他说是派拉蒙的一个高层领导,我上网谷歌了一下,又联系上了那位的助理,哈桑倒是没骗我,于是我爽快地付了佣金,可是没等安排上活儿,新闻就爆出消息,那位高层领导被捕入狱判了有期徒刑三百九十五年。”
“你管这叫有期徒刑?”
“总比在牢里发霉要好听。”
“他是犯了什么事?贩毒?□□?拉皮条?收受贿赂?”
姜一白再次摇摇头:“贩卖珍稀鸟类。”
米利亚姆噎了一下,这个罪名可不怎么容易出现在好莱坞:“这解释了很多。”
“可惜钱没要回来,哈桑说,他正逢家中变故,钱都给妻子治病用了,没想到后来看到他开着一辆保时捷在环城大道上兜风。”姜一白补充道。
法国绅士在米利亚姆外祖母的父亲的店内,买了张漂亮的沉香木桌,继而又常常去他家中做客,年纪尚轻的阿莎(米利亚姆的外祖母的名字)就负责给他们端水倒茶。
法国绅士给他们带丝绸、地毯和瓷器作为礼物,又单独给阿莎带漂亮的珐琅彩耳坠,再后来有一天,绅士带着阿莎失踪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那位法国绅士就是你的外祖父?”
“当然不是,那位绅士并不喜欢女人,那些礼物为的是我外祖母父亲的弟弟。我外祖母是在他离开非洲的前一晚偷偷爬进他的船舱,搭着那艘船来到了孟买,因为她父亲打算把她嫁给隔壁一个又胖又老的鳏夫,后来她靠着给孟买人做翻译,攒够钱找方法才去了法国。至于那位法国绅士,据说他几年后死在了海上。”
这就是阿莎·萨尔哈的故事。
米利亚姆也摇摇头:“他没收我的钱。”
姜一白从餐盘里抬起脑袋:“他没收你的钱?”
刀叉在盘子上轻微磕碰出声:“没有,我不知道哈桑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是他知道,你、我在煤气灯认识了兰尼·霍利斯,他想让我为他和兰尼牵线搭桥,引荐相识。”
兰尼?姜一白皱眉,其实她和兰尼不算相熟,迄今为止也只见过两面,一次是艾利克斯相互介绍,另一次是他到西科文那的公寓楼下,请她替他堂嫂继续制作婚纱,倒是艾利克斯和米利亚姆同他得见得多些。
自从艾利克斯发现了煤气灯,他们就把俱乐部当成了接头基地,他们去得勤,和克劳德也熟稔,格蕾丝却仿佛像活在众人的嘴里、一个都市传说,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就很怪了,姜一白琢磨,她想不出兰尼和哈桑两个人怎么会产生交集,虽然好莱坞是不大,可也没小到这个地步。
收拾完餐桌,姜一白便帮米利亚姆开始对戏,剧本是个现代爱情浪漫喜剧,一对分居已久的纽约中产阶层夫妻在布达佩斯度假,各有艳遇却经历诈骗、谋杀最后侥幸生还,回到纽约立刻离婚的故事。
剧情不新颖,胜在台词妙语连珠字字机锋:“亚当·钱德勒确实有才,我看过他的每一部电影,甚至包括《鬼见愁》。”
“可惜萨姆·克莱门是出了名的□□,不知道剧本要被改成什么样,《青色假日》替他拿了戛纳主竞赛提名不错,可亚当·钱德勒惯常爱发疯,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派拉蒙高层和剧组有得受了。”姜一白叹气,抬头看米利亚姆,一脸忧心忡忡,“真心祝你好运。”
“谢谢,不过不用担心我,我的外祖母可是在船舱里活了一个月,我也会。”米利亚姆骄傲地扬眉。
“好,让我们开始。”姜一白并拢双腿,正襟危坐,抬起手臂,拿好剧本,开口读词,“我的医生说我需要多喝水,那个卖草药的说我得除湿汽,我是什么?一具潮湿的木乃伊?”
时间过得飞快,对完台词差不多是九点半,二人拥抱道别,而等她看到那条新闻的时候,姜一白正躺在浴缸里洗泡泡浴,她一手抓着iPhone,一手撑在浴缸边缘,企图借力让自己站起来,同时对着外间半倚在沙发上涂鲜绿色指甲油的艾利克斯喊道:“艾利克斯!看新闻!”
“米利亚姆,看新闻!”艾利克斯给米利亚姆打了电话。
“克莱门先生,看新闻!”米利亚姆给萨姆·克莱门打电话,艾玛·柯蒂斯不仅要在《布达佩斯之恋》中客串演出,罗伯特·德尼罗甚至给这部片子投了钱。
萨姆·克莱门给季绾打了过去:“你看新闻了吗?”
“看了,我的助理告诉过我了,艾玛·柯蒂斯去世了。”季绾沉默片刻,复又开口,“我知道你和她交情不错,请节哀。”
话筒里只传来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