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乔学生时期的确参与过许多次植物人唤醒项目,但都是几年前了。
回国后她加入叶蔓的艺疗机构时总是被母亲阻挠,没有成为主要疗愈师,个人简介中更是鲜有提到植物人疗愈项目。
因此她基本能确定,一定是她给陈琳父亲疗愈的那个案例传出去了,不仅传出去了,还传歪了。
陈琳父亲的是因为创伤后应激导致的不愿开口,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植物人,这可是两码事。
但涉及委托人隐私,所以她们更没有澄清的必要,既然新的委托人找上门,向前看就好。
见沈知乔瞧着自己,女士轻笑一声:“是在评论区里看到的啦,说有位疗愈师治好了新闻上那位陈琳陈总的父亲,现已恢复,送到养老社区去了,还说了你们工作室的名字。所以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约那位疗愈师给我父亲做呢?”
沈知乔点头,接过手机:“还是先看看你父亲的情况。”
治好陈琳的父亲是前段时间的事,她和叶蔓又不爱搞宣传,根本没在官网更新,所以这个案例传出去的唯一可能就是从新闻里,因为新闻的后续报道的确有涉及到她们工作室。
大概是她们和地方养老机构合作较多,正面评论大于负面,不知道哪里来的知情人在底下就顺嘴带出了这件事。
这下彻底明了工作室其实并没有因为陈琳的事受到影响,沈知乔才放了心。
女士手机里的一段视频是家中的监控录像,沈知乔在看到老人脸部轮廓的一瞬,愈发觉得这个老人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是您父亲?”沈知乔问。
“啊,是的。”女士没看沈知乔,而是弯起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尖,“所以能不能接呀。”
“能接吗?”她的目光十分急切,“我也不求什么效果,只求有个人能定期陪伴他就可以。”
“那护工不是更方便?”沈知乔心直口快,将手机立即还给女士。
女士沉吟片刻:“当然除了陪伴,他能醒过来是最好的。”
“我们只能尝试通过一系列的外界刺激来唤醒他。”叶蔓从院外绕进来,似乎听了两人的对话许久,插嘴道,“但可能只是医学意义上的‘唤醒’,等下次给您解释合同时再决定吧,能不能接这个案子我们不知道,还要先评估呢。”
叶蔓和沈知乔都不大爱吹嘘自己,弄些噱头来欺骗客户。做这行十分需要良心,况且,心理方面的疗愈也向来不是一蹴而就。
于她们而言,她们喜欢和客户全都讲清楚再进行合作,这样日后也会少许多纠纷。
几人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日期,留好联系方式以后女士就离开了,沈知乔愈发觉得这个老人在哪里见过,但却根本来不及细想,叶蔓就拽着她去开车了。
“你老公一直打你电话你都没接,刚刚又给我拨了个电话。”
“他说他有个朋友今天也要和他一起吃饭,我看了下路段有点堵,我寻思着咱四个一起?分头开车去省时间。”叶蔓说到一半见沈知乔迟疑了,立马又道,“不是吧这么怕你婆婆?别怕,你老公给你顶着呢。”
“不是怕,是有冲突真闹起来不太好收场,我懒得处理。”沈知乔挠了下后颈,想起上次王蔚当着她的面毫不客气地扇了一巴掌傅晓棠,不由得有点无奈,“那先开我的车去吧,等会我和傅守聿对一下口供。”
“哟,长大了啊,会顾全大局了。”叶蔓逗她,“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成熟了?”
沈知乔无语,沉默着去开车。
“你婆婆真的是出了名的家族变态,一般人搞不过她。”叶蔓坐上来的时候说,“不过如果不是她那种性格,他们傅家最早的那次危机绝对过不去,他爹又不管事儿。”
“还有我妈,我妈我爹当年也是帮了大忙的。”沈知乔补充。
她重新调整了安全带后,猛得拍了一把方向盘出气才发动车子:“我真服了,她俩现在在搞什么破项目我也不懂,然后我和傅守聿就一直憋屈忍着等他们那个破新闻出来,提前拍几张不就得了...”
“呦呦呦,你和傅守聿憋屈?”叶蔓随手从后座上捡了一袋薯片拆开,“人家在他妈手下过了几十年,他和他妹应该早就摸出来了一套应对措施,是你憋屈吧,你先心疼心疼你自己吧。”
“我只是客观评价。”沈知乔不以为然,“我和我妈做了交易,她不干涉我工作,我听她的。所以我住在他家是履行责任来的,也算工作。吐槽工作不正常吗?”
“正常正常。”叶蔓蹬掉高跟盘腿坐好,“那如果这么说,你还要庆幸你找到了一个很好很厉害的合作伙伴。”
叶蔓说到这里,冲沈知乔挤眉弄眼,目光在对她后颈处还未曾消褪的红痕上暧昧地滑来滑去:“哎,他这么喜欢这个姿势呢?”
“滚。”
沈知乔知道,无论硬条件软条件,她的朋友们都站傅守聿,但感情冷暖自知,她也懒得辩解。
知道叶蔓这个人爱开她玩笑,她又在开车,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也不知道是承认了还是没承认。
几人抵达之处是一家私人山庄,是叶蔓最后提议的地点。
那是她家早年给她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