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满脸苍白,她轻声对傅守聿道:“视频里的房间和摆设沈小姐应该很熟悉,在这些地方看见尸体,对她来讲可能会造成一种心理伤害。但是嫌疑人的确提到了她的名字,因此我们可能需要她回忆起一些相处内容。大概后天开始吧,实在抱歉,那边有心理疏导,我们稍后免费提供。”
“不用,我今天就可以。”一直半低着头的沈知乔忽然站起来,肩上的衣服滑落了大半,她脸色有点苍白,也带着一种难言的难过,却语气坚定,“我会全面协助,我刚才都看完了,我现在可以去跟你们做记录。”
傅守聿原地没动,拉住她的手腕:“真的可以吗?”
他不希望她逞强。
沈知乔没和他说话,而是对一旁的民警道:“走吧。”
傅守聿把车停得很近,等沈知乔一出来就接上了她。
车子开始缓缓启动,原本最怕氛围尴尬的沈知乔,却破天荒地没有找话题说话。
她垂着头在副驾上坐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实在令她无法理解和想象的事。
警方也说了,陈琳在这一年之内私下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她,但她,竟然什么都没察觉到。
对于一个疗愈师来讲,她认为这是自己的错,是从道德、专业,还有人伦的方面来评估,她都是不合格的。
那是不是应了徐苏仪的那句话?
“吊儿郎当的,你能干啥?你啥也干不好。”
“你就不是这块料,回来家里的公司蹲着吧您。”
见沈知乔不说话,傅守聿调转车头,径直把车子往她母亲家的方向开,想送她回家休息几天。
沈知乔察觉后抹了把脸,淡淡摇头:“不用,你忘了下午家里有采访?”
傅守聿岿然不动,手指安稳地搭在方向盘上:“那个不重要,我刚才已经打电话改时间了。”
“那还是先回家说一声,我们临时改变计划,你母亲会崩溃的。”
傅守聿没回答,车子继续朝前开。
“我妈不在家。”沈知乔只好道,“我也不想自己待着。”
傅守聿看她一眼,终于不再坚持。
“傅守聿。”沈知乔最后动了动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好,声音有点疲乏了,“你知道吗,我觉得我挺像我妈口中说的那样,很多事呢,我总是搞砸。现在我竟然答应了联姻这件事,我也想把它做好,善始善终吧。所以,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两人同床共枕这么久,沈知乔几乎第一次把心里话跟傅守聿讲。也许正是这句话的冲击力,最终,两人在午饭前抵达了家里。
王蔚这段时间开始忙了,中午经常不在家吃饭,后面也要去一阵外地,而傅卿山从前虽然跟父亲学着打理公司,却也管理得平平无奇,主要都是王蔚在打理,最近两人一起工作,家里基本没人。
沈知乔心里有事,说不上轻松多少,进房卸了妆换好衣服躺在床上,听着傅守聿在走廊里和李阿姨安排午餐的菜谱,沉沉地睡着了。
梦里的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座她曾经很喜欢的隐居在深山中的小别墅里。
那座别墅还是一如既往地干净,而陈琳正盘腿坐在她对面给她煮茶喝,两人交谈着她父亲的病情。
没过多久,她却看见陈琳的五官里冒出了血水,面容也开始扭曲,并且把手指伸向了她,对她怒目而视:“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你不是疗愈师吗?你为什么一点都不阻止我??”
沈知乔被吓得手脚并用连连后退,一回首,却发现身后是一片明晃晃的火海....
等她大汗淋漓地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外面已是阳光正好的下午。
房内虽然拉着厚厚的窗帘,却仍能感受到太阳的炙热。
她套了件衣服下床离开了卧室,风半扬起窗帘,在拐角阳台处,她隐隐约约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很低很沉,普通话标准,又吐字清晰,是傅守聿在打电话。
“可以,麻烦你让他接听电话吧,有点事要问。”他对电话那边的人道。
沈知乔在门口狐疑地站了几秒,听见他十分清晰地问:“我爷爷最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