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楹去探望宁夫人,毫无意外的被拦下了。她也不恼,只让人进去告诉宁夫人有要事相商。谢楹站在檐下等着,来来去去的下人们经过都要看她一眼,谢楹仿佛没看见一眼一动不动。没过多久,就看见谢华姝出来了。和王邵宁退了婚,谢华姝看起来倒是很高兴,整个人仿佛都活过来了,瞥了一眼谢楹道:“母亲叫你进去。”
谢楹微笑着走进去,谢华姝没跟进来,宁夫人把丫鬟们也打发出去了,此时半躺着的宁夫人倒真有几分憔悴之相,有气无力道:“你想说什么?”
谢楹便假做关切道:“母亲病了这些天,女儿日夜挂念,忧心不已,一心想为母亲祈福,只是在家中毕竟不便,恐菩萨觉得不够诚心,女儿愿到谢氏家庵的小佛堂里为母亲带发修行。“
宁夫人恨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要脸我们卫国公府还要脸!”
谢楹笑了笑,“母亲怎么能这么说女儿呢,我的名声固然没什么要紧,可要是连累三妹妹的婚事就不好了。”
谢华姝刚失掉了一桩好婚事,要是卫国公府再出一个坏了名声的二小姐,那谢华姝就更难找婆家了,宁夫人气的咬牙切齿,“你不要得意!没了卫国公府的庇护,我看你以后能过的怎么样!”
四下无人,谢楹靠近宁夫人悄声道:“可大姐有卫国公府的庇护,现在又怎么样呢?”
在宁夫人强撑起身体一巴掌扇过来之前,谢楹猛地退后一步:“母亲身体不适,我就先告辞了,今天和母亲说的事我会告诉父亲的。”
走出正房的时候,谢楹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谢楹心中快意,她本来应该继续隐忍的,可在宁夫人三番两次为难柳姨娘之后,谢楹实在忍不住了。
谢楹在外面又碰见了谢华姝,听见宁夫人在房里摔东西,谢华姝犹豫了一会还是没进去。她进去宁夫人也只会骂她,骂谢楹,谢华姝都听腻了。
“你跟母亲说了什么?”
谢楹愣了下,没想到谢华姝会和她搭话。谢华姝不耐烦地又问了一次,“你和母亲说什么了?惹得她这么生气?”
“没说什么,不过关心了一下母亲,太太想来是为别的事生气吧。”
“哼。“察觉到谢楹的敷衍之意,谢华姝冷哼一声离开。
谢楹也不在意,她还要去见卫国公,想来卫国公不会阻止她去给宁夫人祈福。
卫国公果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谢楹,以前他可没发现这个二女儿也如此有心机。想到谢华琅也是满腹谋略,也许他们谢家的女子都比男子强呢?
以前他只能把宝压在太子上,太子是未来的帝王,可毕竟只是储君,若谢楹能嫁给天子,他就成了皇亲国戚,要是诞下皇子,最少也是个亲王,谢元山想到这里心头火热,看谢楹也不再像以前那么不顺眼了。
太子和皇后他已经得罪了,最差的事情都发生了,可只要太子妃在,皇后也不能和他彻底翻脸。谢楹要是真有这个福分,对卫国公府倒是好事。
“你想什么时候过去?”
谢楹轻笑,“在菩萨面前要诚心,就明日吧。”
谢元山点头,“这也是你的一番孝心,你的东西尽快收拾好,去庵堂的东西我会让管家准备好,还需要什么尽管告诉管家添置。佛堂清苦,你多带些人和东西过去。”
谢楹摇了摇头:“不必了,女儿带一个丫鬟过去即可,此次是去为母亲祈福,带多了东西反而不好。”
“你自己决定吧。“谢元山不置可否,”还有什么吗?“
“女儿此去为母亲祈福,心中放心不下姨娘和五妹妹,她们都是大病初愈,受不得惊。”
谢元山沉吟了一会,“你放心,柳姨娘和微儿那边我会派人照料的。她们也是府上的主子,没人敢欺负她们。”
“有父亲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若是姨娘和五妹出了事,女儿只怕内心难安,也无法安心为母亲祈福了。”
向谢元山讨要了这句会关照柳姨娘和谢微的话,谢楹才放心离开。她往意秋阁而去,这件事她要亲口告诉娘亲和妹妹。想到一会谢微知道她要去谢氏家庵为宁夫人祈福,一定气的跳起来,谢楹苦笑一下,不知该如何跟柳姨娘和谢微开口。
“你要去家庵修行?”柳姨娘和谢微同时问道,谢微果然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冲过来,“二姐!为什么啊?是太太逼你去祈福的吗?”
谢楹苦笑着,“太太逼不了我,你放心。”
也许是猜出了谢楹想做什么,柳姨娘忍住泪意,轻拍了谢微的肩膀,“你二姐心里有数,别问了。”
“可是,可是住在庙里多苦啊。你一个人去怎么行?不行二姐,我要和你一起去。“
听着谢微天真又孩子气的话,谢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冷言冷语和嘲讽辱骂她都不在意,还会一一还回去,可这样赤城的关心她有些接受不住。
柳姨娘拉着谢微的胳膊:“别闹你二姐了。她还要回去收拾东西呢,明天就要出发,时间紧的很。”
谢微不可思议道:“娘!你就放心让二姐一个人去?”
“你二姐一向让人放心,倒是你让姨娘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