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发上,长腿露出来一截,他抬抬腿,示意给她看,问:“这就是你家的待客之道?”
周到露出个无语的表情:“我爸安排的时候你怎么不敢抗议呢?”
“你爸就是我爸,那我爸安排事情我肯定唯命是从。”
“哦,那你就来我这找茬?”
张辰宿把手举过头顶,往头下一枕,悠悠提醒她:“不是你来看望我的吗?”
他用“看望”这个词,因为周到确实站在二楼,俯身“看”“望”着他。
周到心想这嘴硬劲活该你睡沙发,转头就想走,手都搭在门把手上了又踌躇了一会儿。
他小半条腿悬空在沙发外,这么睡着确实不舒服。
周到又返回来,一按开关,客厅顶上的大簇灯光一瞬绽亮,张辰宿条件反射性抬起胳膊遮住双眼:“你干嘛呢?”
周到连比划带动作,指挥他:“你这样横过来睡。”
这是个大U型沙发,张辰宿看懂了,起身指指中间那一“横”:“睡这?”
周到点点头。
“那太窄了。”他摇摇头,“我喜欢乱滚。”
周到:......
她又想到个办法:“你把那个凳子放在脚边。”
张辰宿还没从辉煌灯光里缓过来,眯着眼睛指了一个:“这个?”
“不是那个,是爷爷常坐的那把老爷椅。”她指指旁边。
张辰宿在下面转了半天,扬起头满脸睡意:“哪个啊?”
“你是个瞎子吗?”周到叹口气,风风火火下了楼,
她觉得他们两个人是闲的,大半夜在这找一张凳子。
张辰宿坐在原地,看着周到把凳子从角落里拖出来放沙发边上,问她:“周到,你有没有发现你对我还挺好?”
周到直起腰:“是哦,你明明是我家二胎,为什么要管什么待客之道?”
他仰躺着看人上楼,若有所思。
周到快速冲了个澡出来时,吴宁正在吹头发。
嗡嗡的声响暂停,她关了吹风机,插话问周到:“今天你舅妈小姨好几个人都问我,是不是有女婿了。”
话明明才说到一半,周到等着她的下文,看着她问:“然后呢?”
“然后你怎么想。”
“我?”周到往腿上抹身体乳,满不在乎,笑说,“你女婿是靠我想想就能有的吗?”
“正经点。”吴宁背靠在枕头上,她想不明白,“我问你,你带张辰宿回来是个什么意思?”
“带回来玩呀。”周到如实说,“你们把车开走了,我也顺便借用下他的车。”
她拧好身体乳的盖子,收进包里。
见吴宁没说话,周到产生了一丝怀疑:“怎么了,不好吗?”
“那看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吴宁说。
身体乳的香气好闻,散了一屋子,周到觉得困,淡淡答了声:“嗯。”
第二天早上没人叫周到,她又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睁眼的时候,屋内一片明亮,就算拉了窗帘也遮不住日光,她怀疑自己是被太阳光叫醒的。
等她穿戴整齐,外面已经来了大概十来个人,大多是周国存兄弟的后人,周到半数不知道该叫什么,索性站到一边,反正今天的主人公也不是她。
别说,她还挺喜欢这种无所事事只需要绞尽脑汁想怎么打发时间的日子。
张辰宿站另一边,在提醒一个小男孩“别跑”。
她没注意,继续挤在人堆里聊天,直到又一声更严厉的声音传来,她才转过头去。
周绘的儿子球球追赶着前面的小朋友,他正在吃糖葫芦,但没拿在手里,而是从最尖端入口,含在嘴里。
球球边笑边跑,双手伸在胸前去抓前面的人。
他突然被脚下的石子挡了一下,眼看就要脸朝下倒地,周到心一惊,拔腿就去抱他。
好在张辰宿离得比较近,千钧一发之际也不管不顾了,从他身后一手拦脖子一手抱肚子把人给抱了起来。
周到吓得在原地大气不敢出,球球却觉得好玩,在张辰宿怀里笑得咯咯响。
张辰宿把他放下来,伸手道:“糖葫芦给我。”
球球觉得有趣,含在嘴里朝他做鬼脸,完全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治这种小孩只能来硬的,周到蹲下身,把他两手一束,右手就去拿糖葫芦。
结果这小孩把木棍使劲咬在嘴里,丝毫不肯松口,张辰宿上手帮忙,周到空出一只手,伸进他嘴里,把他唇齿一撬,轻松取出来。
球球哇哇大哭,周到和张辰宿注意到的却是糖葫芦最上面一颗被他吃掉了,只剩下一截削的尖尖的头。
周到瞬间冷汗起了一背,刚才要是真面朝地摔下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张辰宿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