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胆大包天。”乔妈妈愤怒的声音将苏霜带回现实。
苏霜自己其实没生多大的气,她虽多年没再经历后宅的风雨,但在人饭食里加硫磺是为了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无非是想让她身上起些红疹,在婚礼上出丑。
不过无论是第一次死亡那夜,还是之后重生的几次,她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注意过身上是否起疹子了,直到现在才发现王氏的企图。
对她来说,这是件不痛不痒的事情,甚至会觉得王氏幼稚。
乔妈妈和宝鹿却不这么想,她们也知道王氏让柳嬷嬷这么做是图什么,两人看上去都很气愤。
乔妈妈嘲讽道:“本想着这么些年过去了,那王氏总会有些长进,没想到是我高看她了,这人还是这么下作,也不怪当年能做出那样的荒唐事,上赶着给人做外室的贵女,奴婢这辈子就见过她这一个。”
这话有些偏颇,虽然王氏和她父亲在母亲去世之前就有了首尾,但相府的人都知道,主动在发妻病重时寻找下家的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苏霜却没出声纠正,因为知道她在气头上。
宝鹿也气疯了,平时她虽也不喜欢王氏,但因为身份,嘴上还是存着一分尊重,说起王氏的时候也会叫一声现夫人。
现在却气得顾不得了,她骂骂咧咧道:“小姐,那女人疯了,胆敢让人在皇宫暗害您!您刚才要是吃了那早膳,身上必定是要起红疹的,洞房的时候被世子看到了,说不定会厌弃您!她怎能如此恶毒!”
听见这话苏霜一顿,想到陈昉初,再顺着宝鹿的话想到被他看到……她突然很不自在。
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出声阻止宝鹿继续说下去:“好了,都已经人赃俱获了,便宜不了她,就别气了。”
“姲姲打算怎么做?”乔妈妈问她。
姲姲是她的乳名,生下她后母亲给她起的。母亲走后,会叫她这个名字的也就是祖父和乔妈妈了。现在祖父也不在了,就只有乔妈妈还这样叫她。
她想了想说:“把人交给刚才的那个膳房总管。”
“为什么小姐,不是应该交给皇上吗?”宝鹿奇怪的问。
乔妈妈立马明白了苏霜的打算,帮她解释道:“笨,交给皇上,皇上多会因为老爷和太子将事情压下来。把人交给那个太监,那个太监为了撇清自己会将事情散播得人尽皆知。即便皇上最后将事情压下来,王氏也别想好过。”
“啊?那个太监总管这样做难道不会适得其反,惹恼陛下吗?”宝鹿听懂了一半,又有了新的疑问。
苏霜笑了笑,但笑意不达眼底,说:“会,但一定会有人替他求情。”
宝鹿问:“谁啊?”
“我父亲,苏恒苏相。”苏霜看着窗户喃喃道。
“啊?”宝鹿一脸疑惑,还想问清楚,却被乔妈妈伸手拽住了,她这才发现苏霜表情不太好,吐了吐舌头后安静下来,不再多问。
……
景泉宫的中轴线上散落分布着无数的园子,其中包含着三大主殿的园子风景尤其秀丽。
比如坐落着飞霜殿的月华园,里面不仅有宫里最大的泉眼,更有亭台楼阁如云,假山奇石罗列。
一进入月华门,就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绕过影壁后会看见一个造型如花瓣的池塘。
池塘被奇花异草围住,正值八月,翠菊、牵牛、木槿还有那一池睡莲,竞相绽放。
沿着小径往前,路过一片林荫后豁然开朗,尽头是一个能容纳上千人的广场。
广场上摆上了喜宴用的桌椅,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红绸和各式摆件将这里装点的喜气洋洋。
这个广场就是此次婚礼宴请宾客的地方。
而在广场的尽头,还有一个高台,高台前边摆放着一排紫檀宝座,是今晚太子以及各位王爷坐的地方。
高台正中间的后面,放着一个大漆描金的云龙纹宝座,是圣上和皇后观礼的位置。
虽然时间尚早,但受邀参加喜宴的朝臣以及他们的家眷多数已经进宫,有不少人因着圣上开明许了他们今天可以逛园子,都不在这里,但留下的人还是使得这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圣上着实是喜爱她的这个侄子,这次喜宴的规模还有请到的观礼人数前所未有。
可以说只要是在京城叫得上名字的官儿都被圣上叫来了。
这就使得平时品级不够,无法在人前露脸的小官将这次婚宴视作结交朝臣、当面自荐的好机会。
而他们之中的不少人都是冲着当朝相爷苏恒来的。
但作为此次婚礼其中一方家长,本该在这里接受大家恭喜的苏恒此刻却不在席间。
月华园右侧的偏殿因为在一座高耸的假山后边,再加上去那里的路上铺了鹅卵石很是难走,宾客都不会主动过去,没有人会特别注意这里。
此刻这个不会有人注意的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