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二姑娘,这外面风大,你怎么坐在院子里,小心着了凉,倒是显得我这个叔母没尽心照顾了似的。”
二夫人白氏和二小姐陈慧仪从远处走来,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檐下的小姑娘,这冬日的天,本就苍凉,那披着素色大麾的女孩儿看着就更可怜了,只是不知为什么,越走近越发现,那姑娘的脸上不再是前段时日的凄苦,小小的身板笔直笔直的,神情淡漠,反倒有一种不同于寻常的的美。
陈慧仪眼里闪过嫉妒和怒火,但最终都隐忍了起来,“大姐姐,对不住,刚才,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要你搬出枫云阁,实在是最近烦心事儿太多,脑子糊涂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是啊,大姑娘,你父母去世,大家都是难过的,你一病不起,那后来的丧事也都是慧仪帮着处理,这段时日大家也确实是累的头昏脑涨,这疏忽之下,一时做错了事也是情有可原嘛,都是自家姐妹,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你便不要计较了。这枫云阁你依旧住着便是。”白氏一脸伪善,那脸上做作的笑容简直要叫陈萦芝忍不住笑出声来。
“叔母是在责怪我太过悲痛,因一直昏厥不能为父母守灵,倒害得二妹妹替我在祠堂跪了七日吗?”陈萦芝眸里蓄满了泪水,却恰到好处的没一股脑的全落下来,只是一滴一滴的挂在脸上,并不显得狼狈,反而楚楚动人。
“我也不愿劳累二妹妹,无奈我这身子,听得父母离世,便溘然晕了过去,我这便去祠堂跪上七日,一是为父母尽孝,二也是向妹妹道歉,二妹妹,你可别因这件事记恨我才好,若是你还不解气的话,我这就从枫云阁里搬出去,这座院子留给你赔罪好不好?”
白氏和陈慧仪听了,脸色俱是一变。
“大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慧仪守孝也是应该的,怎么能怪在你头上?你身子不好,大家也都知道,就凭你这晕了十天半月的模样,也没人会说你不孝,你且放宽心就是,祠堂也不必再去,那地阴冷,你这身子可是受不住,万一再出点什么事,可是不得了。至于这院子,当然还是你住着最好,这毕竟是哥哥嫂嫂留给你的最后一点纪念,虽然大房没人了,不过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们二房也不会亏待你的。”
夏橘实在听不下去,这二夫人句句言语都在往小姐的心口上扎刀子,什么叫大房没人了,小姐不是还好端端的坐着,她竟然还咒小姐出事!这二夫人,哪还有一点从前的慈爱?就算是被罚,她也得站出来为大小姐辩上一辩,可不能叫温柔善良的大小姐就这么咽下了这口恶气!
她腿才一动,就被陈萦芝抬手拦了下去。
“叔母说的是,那就有劳叔母和妹妹多费心了。说来也是,我若是再病过去,甚至是暴毙而亡,即使这家里头的人知道叔母的用心,那外面的风言风语也不一定把话传的多么难听呢。毕竟在外人看来,咱们总归是隔了一层不是。”
白氏心头一颤,这死丫头,怎么字字带针,从前的温婉倒更像是装出来的,不过是一个闺阁的丫头,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害,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做好自己该做的,又惧怕旁人说什么呢,您说是吧,叔母?”
白氏被看的心虚,“可不是吗,刘婆子,待会儿把那株千年人参拿过来给大姑娘,你这丫头身子实在是弱,最近多吃点补的,把身子养好才是正经。”
陈慧仪眼看着这陈萦芝将母亲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又有一句没一句的怼了回来,心里本就惊骇又不平,现在听见母亲说要把那株珍藏了许久的千年人参送给她,心里的气一下子涌了上来。
“母亲,那株人参可是您花了大价钱得来的,前一阵子哥哥想要,您都没给呢!”陈慧仪撒娇般晃着白氏的袖子,只希望她能改变心意。
白氏不轻不重的斥了一声,“没规矩,成儿要那人参,不过是为了送个人情,哪比得咱自家人性命重要。”
陈慧仪被母亲轻轻瞪了一眼,立时就安静了。
“大姑娘,你就先歇着,我和慧仪就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缺的少的,你只管差人来说一声就是了,别说是那千年的人参,就算是那万年的雪莲,只要对你身体有好处,我们也是会尽力寻来的,你可要好好照顾着自己个儿,万不能再伤心过度了。”
陈萦芝立刻起身相送,“多谢叔母,以后还得多多仰仗您才是,只希望叔母不要嫌我烦才好。”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你别送了,外面正下着雨,你不好着凉的,快回去吧。”
一边寒暄着,白氏就走远了。
陈萦芝盯着白氏有些急切的步伐,缓缓勾起了嘴角。
“小姐,大老爷和夫人不在了,他们就这样对您,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以后的日子,恐怕是少不了委屈的。真不知道从前的爱护还能不能回来。”夏橘一脸愤愤,冬柚也是满眼焦虑。
陈萦芝窝在榻上,任由冬柚和夏橘为她掖好被角,缓缓说道,“夏橘,冬柚,你们是不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