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关怀他们。 章颂年反问道“但不是说吃不起饭了吗” “跟你开玩笑的,我们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可能连饭都吃不起。” 劳云娟看着他,目光慈爱“你工作也不容易,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自己留着。” 章颂年转移了话题“圆圆快中考了吧” “嗯,这个月的18号到20号。” 劳云娟有点担心,“她这两次月考成绩有点不稳定,不知道能不能考去一中。” “现在中考制度改革了,一中更难考了。” 章颂年对考制改革有所耳闻,温声道“你让她心态放平,别紧张。” 劳云娟笑道“想想还是你那时候考试简单,都不用我们操心,哪像圆圆,我天天变着法给她做饭补身体,除了学习啥都不让她操心,结果考出来成绩还没你好。” 章颂年忽然说不出话来了,为自己的懂事感到讽刺。 一直以来,中高考阶段考点附近的酒店宾馆难订是常识,初中三年他一直住在学校,本想着中考分配的考点远就远吧,大不了早点出发过去,住宿舍挺好的。 结果那一年学校被征用作为考点,打了所有住宿生一个措手不及,实在没办法,他们只能自己出来找宾馆住,但未成年是没法单独订房间的,当时的班主任了解到情况后,提前两个月帮他们集体订了房间住在一起。 准考证考前一周才公布,但房间是在考点没出来前就定好的,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学生的考点,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的分到离宾馆很近的考点。 章颂年就是那个不幸运的,考点离宾馆很远。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听老师说当天出租免费载考生,考试结束后招手拦了一辆考点附近的出租车想让他送自己回宾馆,结果走到一半司机才告诉他走错了,要把他扔下车,章颂年至今还记得自己被赶下车后望着眼前完全陌生的街景委屈又无助的感觉,天色已晚,明后两天还有考试,他不得不屈服,多花了两倍的钱让司机把自己送回宾馆。 那一趟花掉了他半个月的生活费。 后来的无数个瞬间,每当他遇事想要求助他人时,都会想起那个暮色中站在路边茫然的自己。 他习惯性的求助无门,被迫养成的懂事和独立,在劳云娟视角里是“很简单”和“不用他们操心”。 章颂年第一次觉得不公,他揉了揉眼睛,低声问道“妈,我高考那年你为什么不回来陪读呢” “我明明考试前都发烧了不是吗” 劳云娟急忙说“我不知道啊,我给你打了电话才知道你发烧,要是早知道你发烧我肯定立马赶回去啊。” 章颂年哭着哭着笑了起来,笑容畅快无比“是啊,你是高考前一天才给我打的电话,怎么可能知道我已经烧了两天呢。” 劳云娟语气庆幸“你也是,明知道要高考就该早点看医生别拖着病啊,幸好那天你奶过去看你了,及时带你去挂了点滴。” 说到这里,她分外遗憾“哎,要不是发烧,你说不定高考能考得更好。” “我当时都想着完蛋了肯定要复读了,谁知道你这么争气。” 章颂年不想多说“我外卖要到了,你好好帮圆圆准备考试吧。” 劳云娟忙点头“好,那你快吃饭吧。” 章颂年挂了电话,打开门把外卖拎了进来,这是他刚才为了奖励自己今天辛苦工作后点的大份水煮肉片,打开后喷香扑鼻,入口后,他下意识想起了刚才劳云娟那句似提醒的吃不起饭的话,怎么是想告诉他不应该在他们还吃不起饭的时候还花钱点外卖吗 他到底要背负这份愧疚感到什么时候呢又凭什么担负呢 水煮肉片很嫩,辣辣的,很下饭,章颂年吃完饭又洗了点樱桃吃,时不时看向门口,已经九点了埃德温还没回来,他估计今天肯定又喝多了。 章颂年懒得等,端着果盘去书房学习,这半个月因为工作太忙他学习进度落下很多,时间一点点流逝,他听到了门打开的咔哒声,夹杂着两道说话的声音。 章颂年走出去就看到雅罗斯拉夫扛着埃德温站在玄关处,埃德温已经喝醉了,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俄语,雅罗斯拉夫知道他跟埃德温的关系后看到他表情有些不自在,用生疏的中文问好“你好。” 埃德温那点酒量拼不过俄罗斯人,每次跟他出去总是最先醉的。 “我来吧。” 章颂年伸出手试图从雅罗斯拉夫肩膀上把埃德温扒拉过来,扯了两下没弄动,雅罗斯拉夫不会用中文说我来帮忙,只能用眼神示意他,指了指客厅的沙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