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则在兵乱中丧生,两位老人年少时便是密友,年老后更是相依为伴。
“到时候我们就像她们一样,每日做些炊饼糕点、或是绣些花样子,到时候挑着上街去卖,天冷了就回去。所以不要怕,姐姐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姐姐。”骆玉珠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想江南了。”
“我也想。”骆玉珠轻拥着妹妹,低垂下来的双眸中亦有细碎的泪光。
屋内低低地啜泣声传到了院子中,骆玉宜也红了眼,不远处的苏姨娘沉着脸将人唤了过去,“别同你爹爹和大夫人讲知道吗?”
……
“夫人,这是什么?”
“一些糕点,”骆玉珠将食盒打开,里面除了姐姐给她做的糕点,还放了些炊饼,那是她回来时在巷口两位张娘子那儿买的。
刘婶自小在乌拉长大,一眼就瞧出了那炊饼的来历,只是那红白两色糕点她没见过。
“这白色的是云片糕,红色的是糯米红豆糕。我姐姐做的,是我们江南的糕点,”骆玉珠说到这里顿了顿道,“你留一部分等晚上吃饭,剩下的大家分吃吧!”
看着人离去的背影,这次刘婶总算没有叹气,而是生出几分欣慰来,这夫妻吵架总得有一方懂得退让才能和好。
酉时一刻,陈骞的马停在陈府门口。他将缰绳递给阿七,自己则三两步进门。刘婶早早便支着耳朵留意着门口的动静,此时听见声响人立马从灶房中出来。
“大人。”
“刘婶有事要说?”陈骞停下脚步。
“夫人今日回来心情比往日好上不少,还给您带了些糕点回来。这些日子您和夫人僵着,实在是不妥,外人听了也要说闲话的……”刘婶边说边打量着陈骞的表情,看人是否有不耐烦。
毕竟她不过是个下人,对主人家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僭越了。
只是她实在是担心着急。
常言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间不怕吵,但怕互相冷着,尤其是陈骞这样的新婚夫妻,两人间又没有深情厚谊,冷着冷着小问题成了大问题。夫妻间一旦生了龃龉,那就是大事了。
这些日子俩人不仅是分房睡,平日里也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下午夫人说那般的话,明显是有意退一步,大人今晚若是也能退一步,那俩人说不定就能和好了。
而且说句实在的话,大人这几日对夫人过于冷漠了,分房睡不说,话都不搭几句。夫人一个小姑娘家嫁过来,夫君不理,娘家母亲又出事,落在谁身上心中都不会好受。
想到这里,刘婶心中再次叹了口气。
其实若陈家有个长辈在,事情也不会到这种地步。只是陈骞上无父母,虽有寨里众多兄弟,但如今也都被瞒着,不知道夫妻俩人生了矛盾,所以她只得忝着脸出面说几句了。
“……大人,夫人年纪小,又是初来乍到,如今母亲还病着,难免心中不安,大人您得多体谅,有时不妨哄一哄……”
“那……该怎么哄?”陈骞沉吟片刻道。
刘婶愣了愣,一大把年纪的人被这个问题问的陡然红了脸,“你多顺着她,再说些好听的话,女人家都爱听……”
……
“大人,这是夫人特意给您带回来的,是江南的糕点,味道可比聚芳斋的师父做的还好吃。”刘婶特意将那俩碟小糕点摆在了陈骞的面前。
刘婶说的夸张,迎着陈骞的目光,骆玉珠不禁有些尴尬,但也只能微红着脸给人介绍。刘婶在一旁看着不禁露出欣慰的笑,然后安静退下。
“你做的?”陈骞夹了块白色云片糕尝了一口。
“我今日回去我姐姐做的,让我带了些过来。”
“手艺很好。”陈骞又夹了块红豆糕吃了起来,神色平淡道,“你母亲的病好些了吗?”
“嗯,多谢大人送的药材。”
俩人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安静吃起饭来。等到晚饭结束,陈骞放下筷子,转头对人道:“考虑好了?”
“嗯。”骆玉珠点头,“我们……谈一谈好吗?”
屋内俩人隔着桌子坐在炕上,骆玉珠桌下绞着手指头,抬头看人道:“我答应大人您说的交易,但是您要保证您之前说的那些都是算数的。一年之后,我若不愿意,您就同我和离。”
“自然。”
“口说无凭,”骆玉珠有些忐忑道。
“所以?”
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纸笔拿出来,骆玉珠道:“大人是君子,一言既出自是驷马难追。只是玉珠是小女子,遇事总想求个心安。若是大人愿意给我写份书契,玉珠十分感激。”
陈骞回想,这似乎是骆玉珠同他说的最长的话了,虽然这话在给他下套。不过即使是套,他也愿意钻,只是他看着那纸笔,眉头微蹙。
骆玉珠以为是人不愿意,连忙道,“大人若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