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新婚夜后,俩人第一次同房。虽说事情已经讲清楚,陈骞也给了她缓冲时间,但骆玉珠还是有些紧张。
此刻陈骞端坐在炕尾洗脚,骆玉珠则坐在妆台前拆解发髻。一头乌发懒散地披至脑后,骆玉珠起身朝炕头走去。她将被褥翻开,然后爬上床,行动中俩缕乌发垂于胸前,一张小脸在烛火下也显得愈加明艳。她没敢去瞧陈骞,却隐约觉得那人正在看着他。
陈骞拿起帕子擦脚时,骆玉珠正背着他解外头的衣裳。
她的动作很快,迅速将自己掩于被褥之中。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后,她还礼貌地同人说了声,“我先睡了。”
陈骞闻言眼中浮现一丝笑意。他将帕子随手置于洗漱架上,转身上了炕尾,抬手解自己衣裳的同时看着人道:“先不要睡,我有话要和你说。”
骆玉珠缓缓从被褥中露出半个脑袋,她的脸颊被热气熏得有些红,一双漂亮的眼睛中则有几分迟疑。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陈骞,骆玉珠小声道:“什么事呀?”
“跟你说说陈晓芸。”
许久之后,骆玉珠半拥着被子坐在炕上,脑中回想陈骞刚刚同她说的话,还是觉的不可思议。陈骞和陈晓芸竟是这样的关系。
“总之你记住我跟你说的几点,明日若是实在应付不过来就让人来军营寻我。”
骆玉珠点头。
“行,睡吧!”陈骞起身去熄灯。
“嗯……”骆玉珠点头。或许是因听了故事,此刻她并无睡意。明天的事……还有今晚……黑暗中她转头朝陈骞的方向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或许今晚不会来。
黑暗中耳旁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还有小声的呼救,陈骞猛然睁开眼睛,沉声喊道:“骆玉珠。”
对方没有回应。
迅速将灯点亮,陈骞翻身去瞧不远处的骆玉珠。她脸颊苍白,额角处被汗打湿,双唇张张合合,却只发出几个短促的求救声。
“骆玉珠,醒醒。”陈骞拍了拍人脸蛋道。
好一会儿,骆玉珠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陈骞见她眼神逐渐清明,知道人是清醒了过来,皱眉道:“做噩梦了?”
骆玉珠点头,她勉力坐起身子同人稍稍拉开些距离,歉疚道:“对不起,吵到你了。”
“经常做噩梦?”陈骞问。他刚刚所问,骆玉珠并没有诧异,反而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嗯”骆玉珠双手抱膝,慢慢平息身体内还未完全退散的战栗,同时为自己难以控制那诡异的噩梦而感到无力。
“是因为我?”
“不是。”骆玉珠摇头,虽说来陈家后,噩梦次数多了些,但她的梦里并没有陈骞。
“从什么时候开始做噩梦的?”
“大约三个多月前。”
陈骞略一思忖,是在骆玉珠从江南来乌拉的路上。微暗的烛火下,骆玉珠穿着白色里衣,脸色是同入睡前完全迥异的苍白,半拥着被子,双手抱膝,显得整个人格外的小只和孤独。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骆玉珠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等会儿那噩梦还会不会再来,今晚她可以不睡,可以后怎么办……
“你梦里那东西和我比怎么样?”
“什么?”骆玉珠抬头,眼中露出不解。
陈骞双手抱胸,“你那么怕我,城里头哪些传闻我都知道,他们说我是个杀人如麻的土匪 ,这样说来,你梦中的东西比之我如何?”
骆玉珠动了动唇,哪有这样比的?哪有人这般说自己的?
“行了,睡吧。明日起来还有事!”陈骞挥手道。
烛火熄灭,骆玉珠躺了回去。不知是陈骞刚刚的胡言乱语,还是那噩梦已然来过一次,伴着不远处沉稳的呼吸声,骆玉珠缓缓睡了过去,没再被那噩梦侵扰。
……
乌拉难得连续几天都是晴日。
院中陈晓芸正在耍鞭子,小姑娘年纪不大,鞭子耍起来倒是像模像样、虎虎生风。骆玉珠坐在廊上,旁边还放了张桌子,上面还有几叠点心。名义上她是受小姑子的邀请而来,实则是不得不来。
而陈晓芸请她,名义上是请嫂嫂看看我的鞭法,实则是让你知晓我的厉害,然后赶紧滚蛋。
一套鞭子耍完,陈晓芸出了不少汗,脸颊红扑扑地朝骆玉珠走去,骄傲道:“怎么样?”
“很厉害。”骆玉珠真心夸赞道。
陈晓芸一屁股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她一只腿自然垂下点地,另一只则屈于胸前踩在椅子上,身体自然后倾靠在椅背上,眼睛则睨着骆玉珠上下端详。
弱,太弱!
半点功夫不会不说,前儿连只鸡都不敢杀,也就模样……还算是有几分好看,可脸蛋能当饭吃吗?他哥真是昏了头,这般容易就被人骗了。这样的人怎么能给她当嫂嫂?陈晓芸心中满是嫌弃。
陈晓芸看人生猛,骆玉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