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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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乌拉城接连出了好几件怪事,先是前两日动物成群结队撞死在乌拉河北面的高坡前,后此地就发现了塌陷。而最让人惊奇的是,那处塌陷后竟显现出龙状。那龙嘴边有一颗硕大的土球,形似龙珠,而大龙从脊背处断开,竟似被什么劈开了一般。
灶房中瑶瑶说着近日来的传闻。
“乌拉的老人说,百年前曾见一金龙衔珠在河中畅游,后才有太祖皇帝入主中原。”瑶瑶压低了声音道,“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都说这是不祥之兆,是老天爷在警示……”
“可曾有人亲眼瞧见?”骆玉珠问,怪力乱神之事,她向来不信。
“金龙衔珠吗?百年前的事情了,不过一直是这样传的。”
“我是说那塌陷处。”
“说是有猎户和渔民瞧见了,那塌陷处就在河边。乌拉河水深的很,每年不知道多少采珠人死在里头。我听人说他们采的东西叫东珠,可稀奇可贵了,所以也有人说这次塌陷许是得罪了河神也未可知?不过现在那处已经被围了起来,官府下令不许乱说。”说到这里,瑶瑶心中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儿。夫人便是官家人,她怎得在人面前胡说起来。
“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你别告诉大人……”瑶瑶急道。一旁的刘婶也有些紧张,“这小丫头嘴上藏不住事,夫人不要同她计较。”
“不妨事,”骆玉珠道,“我不是官家人。”
瑶瑶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夫人可真是个大好人。
“出了这样的大事,怪不得大人这几日忙的连回来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刘婶忧心道,“如今天这么冷,河边风又大,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上热乎饭。”
骆玉珠没说话,瑶瑶朝人走两步,仔细瞧了瞧人神色后道:“夫人若是担心,可以去给大人送吃食的。”
这话一出,刘婶紧忙看向骆玉珠,眼角眉梢无一处不透露着这主意甚好。
骆玉珠愣了愣道,“照你刚刚所言,那处已被围了起来,官府下令众人不许乱说,想来不能随意进出,我们还是不要去添乱的好。”
“可很多人都去了。”瑶瑶道,“我家隔壁大哥就是在府衙做事,她家娘子昨日就去给他送吃食了。”
“夫人,既然有其他人去,那应该是没问题的。”刘婶道。
“可是,我们也没提前说,这般贸贸然过去怕是不妥。”骆玉珠推辞道。
“夫人,送些吃食哪里需要提前说。要我说,大人不知道才好,这样一会儿夫人过去,大人才会更加欢喜。”刘婶说完瞧骆玉珠神色还有些踌躇,猜想是新嫁娘,脸皮子薄不好意思,便又道,“夫人,为人娘子,心疼夫君,这是情理当中的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想想,一会儿其他人都有热汤食吃,大人只能啃些冷硬干粮,实在是凄惨。况且其他人都有,大人若是没有,心里恐怕也不好受呢!”
骆玉珠无言,陈骞作为乌拉城的千总大人,在吃食上怎么也落不到“凄惨”二字上。不过作为名义上的“陈夫人”,陈骞要求她给他体面,如若众人都有,他没有,似乎也说不过去。况且她若是不答应,难保接下来刘婶和瑶瑶这个小丫头得时时劝说,也甚是烦人。
“行吧,”骆玉珠道,“刘婶你准备些热汤食,我一会儿送过去。”
“好。”刘婶欣喜点头,一旁的瑶瑶听了也是喜上眉梢。
……
那是一不规则的深坑,此刻坑底隐约还能瞧见龙形,周围则布满了动物尸体。陈骞和一身着黑色狐氅的中年男子站在坑边,听一小兵汇报情况。
好一会儿,小兵离开。身着黑色狐氅的中年男子眉头紧拧,他看着眼前的深坑,觉自己实在倒霉。这叫什么事儿?早不发生玩不发生,偏偏碰上朝廷来人的时候发生塌陷,还出现这么个玩意儿。
“不知道那来使回去怎么说,若是陛下生气恐怕你我项上人头不保。”
陈骞没说话,孙桉见他这副模样,以为人也没了主意,心中烦躁之意更重。
此时日上中天,不远处陆续上来两个妇人,孙桉不高兴道:“怎么又让那些妇人上来了?”
陈骞摆摆手,表示这事不归他管。
“陈日循到底怎么管的?之前不是下令不许议论了吗?怎得还让人上来探视?”想到来时路上看热闹的百姓,孙桉更是生气,“你之前跟我说那来使为了活命会帮我们说话,如今这事传的沸沸扬扬,用不了多久肯定传到京城。那来使就算是想要帮我们隐瞒,也没用了。”
“将军无须忧心,此乃天意。”陈骞道,孙桉的心思他一清二楚。
孙桉虽是乌拉的将军,但向来不爱管事。此生唯爱驯鹰,最宝贝的就是自己养的那几头鹰。此前乌拉动乱,接连换了几任将军,每一任都是来了之后便千方百计离开,唯有孙桉长久呆了下来。他不管事,盗匪也不去惹他,两方就这般默契地共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