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唐银朱知晓再与艾山探听,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便将瓶子递给温昭,“你去交给刚才的人,说是金创药。不过还请他验过后,再看是否使用。”说话间还看了艾山一眼,不料后者面色不改。
待温昭去了,唐银朱想着,还是要劝艾山回家去。郎君突然清醒,还英武过人,却一晚上不归家,想必艾爷爷一家定急坏了。
“艾山,你昨夜一夜未归,家人想必很是担心。”唐银朱思量着开口。
“嗯。”见艾山未有任何触动,决定开门见山。本来顾及不该插手别人私事过多,但见艾山这般性子,要他自己晓得,是万万指望不上的。
“你突然有如此大的转变,不仅旁人惊奇,最担心的还是你的家人。现在,你应当回家去,好叫你阿公放心。”
\"我在这里待着,挺好的。\"艾山淡淡一声。
“你是你阿公的孙儿。你自小不太明事,他一直尽心将你养在家中,就连上战场都会念着你。你怎可如此这般,只顾自己?”唐银朱气急,神色带了些恼怒。她本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此刻叫艾山气得,倒是完全露了本性了。
艾山见她面色大变,虽不太明白为何,但也知道她此刻这般不适,必是与自己有关。秉着顺从他人即可给予他人欢愉的原则,他准备先应下她的要求。
“我听……”
“大郎,可算找到你了,快叫阿公看看,还好吧?”
突然一老丈匆忙走进院里,快到艾山跟前时,都几乎是小跑起来了。
\"艾爷爷,您别急。艾山没事。他刚正准备回家看您呢。\"唐银朱赶忙宽慰道,一看便知,想必是实在等不及孙儿归家,只得寻了过来。
说着还眼神示意艾山,望他宽慰下老人家。瞧着老人面露憔悴,担忧过甚。
艾山看不懂唐银朱眼角的动作含义,却还记得刚要顺从她的原则,便顺着她的话向阿公说明情况。
唐银朱让艾山将老人家送回了家,又好生叮嘱在家陪老人家说说话。艾爷爷本来年事已高,身体不好,家中也只有一个不太明事的郎君。
之前都护已让他解了兵役归家,但是每逢战事,他都自顾自要一同去,说是如果没命回来,军中也会替他照料孙儿的。
唐银朱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想着眼下军中老者居多,要想长久,还是需设法募些年轻力壮的才好。
怔愣间,一声“银朱”将她从思虑中拉了回来。
\"他们验过后说那确是金创药,已给重症伤员用上了。\"温昭欣喜地说,希望银朱听到这个消息能开心些。
不料,唐银朱听过后,没能如他期待的那般,作放松状,却在震惊后眉头紧锁。艾山昨日有如此异常的举动,已是出乎意料了,今日又随便拿出了名贵的金创药,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不过此刻分身乏术,顾不得此事,转身就去往练兵处了。
唐银朱虽然一贯在军中蓬勃张扬,一副丝毫不惧吐蕃重骑的做派。
但是眼下的境地,她身肩重任,不仅担负三军存亡,还与西域最后一座大昱城池息息相关。
现在已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了。若她败了,边西军亡了,西域也再无大昱疆域。
唐银朱力压心中的不安,细细思索对策。
不知吐蕃下次进攻在何时,按照往年惯例,不久定会卷土重来。不过此次他们主将负伤,应当不会立即就来攻城。
但是城中此时也是人疲马乏,主将战亡,将士定然心中不安。无论局面坏到何种地步,边西军誓死杀敌,绝不投降的军魂不能丢!
唐银朱明白,提振士气不能仅靠三言两语,将士对她有的一点信任不过是看在,她是上任都护之女的面上,眼下她需做些什么,才好让三军将士对这年纪轻轻的女将军给予信任,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于她。
赶到营房后,唐银朱召集军中今生不多的录事、参军议事。
“吐蕃反攻可能就在近日,虽然派出去的斥候还未有回音,但是我们应及早布防。现下我军实力确有些不足,我思量后,觉得可以在城外大峡谷做些文章,各位如何看?”
唐银朱对着展开的地形图开门见山道。
“我们受限于实力日渐不足,始终拘泥在城内死守。眼下到了最后要厮杀的境地,破釜沉舟,赌一把,我认为可,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旁李参军道,面色愤然激进。
唐银朱微微点头,又听另一录事道:“城外峡谷,我军可居高处,如布置妥当,能有一线生机。不过眼下军中弓箭已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