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如意临走前拉着瑞王的手再三恳求,老大不小了,懂点事儿吧!记得进宫谢恩!谢恩!
终于瑞王绞着手指头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他才安心地坐上马车,摇摇晃晃回宫复命去了。
那边桂如意的马车还没消失在街角,瑞王已经迫不及待冲回房了。
“夫人!”
那经看不经用的镂空雕花房门猛然朝两边弹开,把屋内正在筹谋一些不可告人的大计的二人吓得原地蹦起三尺高。
瑞王跑得气喘吁吁,进屋就见程猛如蹦蹦跳跳的,开心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欲上前,脚下踩中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门上贴的大红喜字,开门的同时给震了下来。
瑞王蹲下身,将那喜字珍之重之地拾起,重新贴回门上,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又跑了出去。
给程猛如看得一愣一愣的。
“那啥……我爹喊我吃饭了,我先……”
“莫怕,莫怕!”小桃芳死死拽住程猛如不让她走,“王爷他向来就这样。”
“可我看他怎么有点……”后面的话程猛如没有说完,她指指脑袋,意思不言而喻。
小桃芳惊道:“你难道不知道吗?”
“啊?”程猛如问,“知道什么?”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全京城都知道——”小桃芳比程猛如身量低些,此时垫起脚,凑到她耳边小声而飞快地说道,“王爷他是个傻子!”
不多时,廊下传来一阵喧闹,瑞王去而复返,还端着个盘子,身后跟着一串下人眼见王爷亲力亲为,哪敢让他受累,纷纷抢着要代劳,都被他一脚一个踹走了。
瞧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程猛如在房中远远望出去,盘子里不过两杯酒罢了,看来这个瑞王还真是个傻子,就为这搞得王府上下兴师动众的,下人们竟然也都来陪着他瞎胡闹。
“去去去,小桃,你也出去!”
瑞王连小桃芳也一并赶走了,关起房门,拉程猛如在桌边坐下,献宝一样端起一杯酒。
程猛如也看不懂他想做什么,到底她只是个冒牌货,秉着说多错多、做多错多的态度,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也不动。
“来,夫人,”瑞王执起程猛如的手,把酒杯稳稳放入她手中,“这是你的!”又端了另一杯酒,“这是我的!”
瑞王的手臂穿过程猛如的臂弯,目光炯炯看着程猛如,嘿嘿笑了起来:“你真好看!”
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说过好看呢,虽然夸她的人是个傻子,但程猛如还是无法避免地红了脸,她突然觉得坐不住了,她想大叫,想喝酒,想立刻骑马绕着山寨从白天跑到黑夜,跑到星辰铺满了天幕,这样就没人能看见她被这简简单单一句话惹出来的娇羞的情态。
程猛如头顶直冒热气,双颊的温度简直要把她的嘴都烧干了,她有些口渴,想到手上正好捏着一杯酒,一仰脖就干了。
瑞王喜欢她的直爽,连忙也把酒喝了。
东方升起一轮明月,也不知道是这酒太厉害,还是瑞王不胜酒力,仅一杯酒下肚就搅得浑身气血翻涌。
瑞王赧红了脸,犹如天边最后一朵云霞落在脸上,将他白皙的面庞染上一抹绯色:“驴蛋儿跟我说,只有行过周公之礼才算是真正的夫妻……”
然而程猛如压根儿没注意听瑞王说的话,此时她已经在给自己倒第三杯酒了。
啧,杯子那么小,除了装斯文还能装什么啊,都不够她润嗓的。
“堂也拜过了,酒也喝完了,咱们就差这最后一步,夫人,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我们……”
瑞王慢慢靠近程猛如,笨拙地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
程猛如如遭雷击,提着白玉酒壶僵在当场,酒液从杯中溢出,淌过桌面淅沥沥滴在腿上,直到这时她这才惊觉事态的走向越发不对劲,瑞王还想亲她,如果说第一次是她喝酒误事让人得逞了,那么第二次……不,谁给他第二次!
并掌为刀,手起刀落,程猛如毫不客气给足了力道一掌劈在瑞王颈后,瑞王翻了个白眼,顿时失了骨头般软绵绵地倒在程猛如脚边。
“呼——”
好险,差点就被这傻子给糟蹋了。
程猛如站起身,结结实实给了瑞王好几脚才算泄了方才被轻薄的愤,然后也不管他是死是活,兀自上床,和衣睡了。
*
天还没亮,外头乒乒乓乓响作一片,程猛如被这嘈杂声吵醒了,迷迷瞪瞪睁开眼,一张放大的脸立时呈现在她眼前,惊得她“哇”地一声大叫,抱着被子缩到床角去了。
在外间守了一夜的小桃芳闻声推门进来,顾不得那么多礼数,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程猛如手指颤抖地指向跟她躺一张床上过了一夜的男人:“他他他……”
小桃芳一看就懂了,生怕程猛如刚睡醒脑子不清醒,一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