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六指在村里干这些混账事,想必都是你这个堂哥,在后面替他收拾烂摊子吧?” 此话一出,就勾起了村民不少的回忆。 “那年志德哥家的鸡被六指他们偷了,被志德哥抓得正着,就是连哥劝和的。” “你这么说,我也想起了,村子里刚有人染病,六指说会找草药,吃得人又吐又咯血,也是连哥出面请的大夫。” “六指这些年干的混账事,哪一件不是连哥帮着摆平。” “连哥阿爷阿奶分家不匀,六指的亲爹还被充军,就留下他娘和六指相依为命,我比六指大些,听我娘说连哥的娘和六指的娘还打过一架,连哥他爹还护着六指的娘哩!” “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什么污糟事都有!” 村民们议论声不断,连哥也没有出声解释,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陆七七将事情捅破,也没打算给人留脸面,但接下来的事情的确不好她出面。 她道,“小东,我总归不是你们村的人,如何处置还得你们说了算,我就不参与了。” 赵小东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大哥鲁达高热未醒,就算醒来也不知道是何模样。 思来想去,赵小东最后还是咬着牙,道,“把六指他们三人关起来,连哥也关去隔壁屋子,等大哥醒了再做决定。” 连嫂子一听要把她丈夫关起来,连忙冲上去抱住连哥,带着哭腔道,“别关他,你们把他关了,让我们孤儿寡母咋活啊!” 赵小东也知晓连哥不是第一次替六指收拾烂摊子了。 当初事情不大,大伙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给连哥这个老大哥一个面子。 不然就六指他们这么多年干的混账事,早就被村里的人合起伙来赶出去了。 就在大家以为赵小东会松口的时候,他开口说话了,“连嫂子,当初连哥做这事的时候你不拦着,如今求情又是做甚?” “我保证你连哥不会再犯,我保证!”连嫂子眼角滑落出一滴眼泪,急切道。 赵小东也不再废话,道,“关下去吧。” 连哥和赵六指,以及赵五八和赵五九四人被关了起来。 陆七七也回小院歇息了。 如今十七个村民都安然回村,她心中的大石头终于可以落地。 不然以一传百的瘟疫,一旦流传出去,就将会是千千万万大晋朝子民的灾难。 …… 过了两日,吴大夫的病症得到了控制,陆七七每日都要过去一趟,详细记录吴大夫病情的始末。 一连两日,陆七七都不曾再看到高大夫,像是突然失踪了一般。 不过高大夫的账,并不需要她来清算,会有人找他好好算上一笔。 好消息是鲁达终于醒过来了,除了每日枯坐发呆的时间比较长,身体上的寒证已无大碍。 陆七七给鲁达诊完脉,离远了几步,确定鲁达不会听见她说什么才道,“他还是不说话吗?” “不说话,”赵小东侧过脸看了眼他,“就跟个痴傻之人一样,就坐在那,一坐就是一天。” 陆七七明白那夜鲁达下水潭,给他带来的刺激不小。 根据鲁达的描述,陆七七推断水潭里应该是有什么磁场,又或者是因为水潭压力过大,导致这些人产生了什么幻觉。 才会让鲁达觉得头痛难忍,急急上岸。 “鲁大哥是否上过战场?”陆七七道。 她忽而发问,赵小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随后才道,“陆姑娘为何如此问?” 看赵小东细微的表情,陆七七就已经判断出一二了。 她道,“鲁大哥如今的症状,与之前受到过强烈的刺激有关,除了战场,我想不到有什么比田心村死了这么多人还震撼。” 当然陆七七没有把之前鲁达和外面官兵对话的细枝末节,以及处处都透露着相熟说出来,不然不光是赵小东会疑心。 被旁人知晓了,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 这些都不是陆七七想沾染麻烦事。 赵小东看着陆七七清澈的眼眸,支支吾吾道,“大哥以前当过壮兵,想必就是那时受的刺激。” 话题到此为止,陆七七只要知道鲁达受到刺激的病源就好,并没有深究。 赵小东见陆七七不追问,心底蓦然松了一口气,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浮上来了!” “全都浮上来了!” 祠堂外突然有人大叫起来。 大牛高壮的身躯出现在祠堂门口,挡下了不少光亮。 “咋咋呼呼干甚!到底什么东西浮起来了?!” 覃大夫站出来出言训斥,祠堂里的村民都要静养,吵吵嚷嚷让人怎么能好好休息。 大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我堂哥他们都浮起来了,呜呜呜~” 陆七七和赵小东相视一眼,就明白了。 深水潭! 陆七七道,“叫上年轻力壮的几个村民,小东,你去把你大哥也带上。” 赵小东有些不放心,“陆姑娘,我带人去就行,我大哥这个样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不行!”陆七七直接拒绝,缓和的余地一点不留道,“这场面他必须亲眼看看。” 话落,赵小东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认真道,“我一定把大哥带到。” 陆七七看了赵小东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跟着其他村民就往深水潭赶。 深水潭白日里比晚上好走,竹林也没有那么寒气森森。 拿着绳子、木棍,赶着牛车的村民走在前面,陆七七紧随其后。 “七七,等等我们。” 陆七七听到李昌龙的声音,转过身就看到李昌龙和周一向她这边跑来。 想必是听到消息,特意赶过来帮忙。 等李昌龙和周一跑近了,在她停下脚步,前面的村民已经走远。 李昌龙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回走,“走,跟我回去。那边都是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