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朝廷的封赏下来啦,中官正在村口宣旨呢!” “那咱们赶紧去告知陆姑娘他们吧!” “哪轮得到咱们去告知,大夫都在村口候旨呢!” “嘿嘿,那咱们去瞧瞧热闹。” 说着,两个村民便往田心村村口赶去。 此时的陆七七,早就被人从地里喊到村口接旨。 医者们看陆七七浑身是泥,怕担上不敬圣意的罪名,又把陆七七赶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再来。 陆七七只能照做,毕竟在这个皇权时代,这样大不敬的做派,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举报,就不光是她一个人的事,一家人恐怕都得蒙难。 再次来到村口,中官看到陆七七到来,便开始宣旨。 众人纷纷跪下,陆七七也不例外,她虽内心还是排斥,却也不得不照做。 只不过她讨了个巧,抱拳屈膝,行的是军礼。 中官低头看了她一眼,只当她一个粗鄙乡妇不懂礼仪,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理会,继续宣读起来。 黄色的绢帛展开,中官扬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潞州府女医陆七七救治瘟疫有功,赏银二百两。特封为和顺府乡主,食俸一百石,赐封地和顺府田心村、田水村、田垄村、田坪村、田苗村,共五个村子。封号康乐乡主。” “钦此。” 听到这个旨意,陆七七真的是要乐了。 这大晋朝皇帝怕不是账房先生出生吧,打得一手好算盘。 中官道,“康乐乡主怕是太过高兴,忘了接旨?” 被中官提醒,陆七七才缓缓道,“草民接旨。” 陆七七双手接过圣旨。 中官又道,“从潞州府前来的各位大夫,各赏银五十两,赐字医者仁心,以示嘉奖。” 众位大夫听闻皇帝赐予墨宝,纷纷磕头谢恩,脸上光彩夺目,欣喜内发。 只有陆七七在内心吐槽,这皇帝怕不是穷疯了,把自己的字当银子赏。 中官念完圣旨作势要走,有两位医者上前,想邀请中官进村喝杯茶再走。 只见中官淡淡扫视了一眼,面上笑容不减,道,“多谢好意,杂家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留了。” 陆七七恨不得他赶紧走,早知道如此,她就不等赏赐,开溜大吉。 她看到李昌龙上前一步,连忙道,“中官慢走。” 中官见陆七七如此不识好歹,基本礼仪都没有,心中带着怒意,甩了甩衣袖便走了。 李昌龙回过头,把手里的小荷包拿出来给陆七七,“七七,不是你让我给中官送小荷包,我这还没给呢,你怎么就让他走了。” 陆七七道,“乡野村妇哪里懂这么多道理,这钱留着自己花,总比便宜了外人要强。” 李昌龙还是有些一知半解,陆七七也不欲多做解释,她一回头就看到众医者手里展开的字。 医者仁心。 龙飞凤舞的四个字,看得陆七七心中发笑,还没等她笑出声,就有人前来道喜。 “恭喜陆姑娘,封得乡主。” “贺喜,康乐乡主。” 黄大夫和覃大夫,双手抱拳,给陆七七道喜。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黄大夫和覃大夫是真心实意向陆七七道喜,陆七七自然是好生回谢。 接下来,各位医者也纷纷过来道喜,陆七七一一回谢,笑得脸都要僵硬了。 好在忙活了一上午,大家肚子早就空空如也,陆七七好意提醒一番,这才各自回家。 一回到屋,陆七七把圣旨放到桌上,就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一口饮尽,就像是渴了三天三夜的模样。 李昌龙坐在椅子上,弓着背,眼睛与圣旨持平,一瞬不瞬地盯着圣旨看,他道,“没想到咱们出来一趟,七七居然变成乡主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事,直起身对着陆七七露出一口白牙,道,“七七,以后我是不是得叫你康乐乡主了?” 陆七七放下碗,“原来怎么叫,今后就怎么叫,不用改称呼,不管我身份如何,你都是我二哥。” 李昌龙听到陆七七的话越笑越憨,周一却道,“封了乡主,咱们是要留在这里吗?”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大晋朝乡主是有封地的,整个大晋朝就连县主都只是有俸禄,并无封地。 陆七七算是大晋朝第一位有封地的乡主了。 李昌龙听到周一的话,笑容一僵,问道,“怎么个说法?封了和顺府的乡主,还不能回潞州府了?” 旨意并没有说明乡主不能离开封地,毕竟这封地说破天就五个村子,要是不能离开,那不是与囚禁一般,毫无分别。 若真是如此,便不是奖,而是罚了。 “并非如此,”陆七七道,“只是咱们暂时回不去了。” 李昌龙急了,“那有何分别,不还是不能回潞州府吗!” 陆七七道,“你可知皇帝为何会给一个女医封地?” 李昌龙想了想,“这还不是因为你治好了瘟疫,皇帝特赐的封地吗?” 话虽如此,但皇帝想要达到的目的,可不仅仅只是封赏。 “难不成还有别的意图?”周一道。 陆七七道,“昭然若揭!” “如今和顺府染瘟疫的五个村子,已然痊愈,朝廷不但没有把村民妥善安置,反而赏赐予我做封地,为的就是让我领着村民重整家园。” 只是她一时间有点想不通,为何皇帝会觉得她有此能力。 正当她不解之时,侧头看到门后还带着一点泥的锄头,什么都想明白了。 想必是她带着村民种植药材,传到了皇帝耳朵里,才会想出这么一个损招。 李昌龙道,“这么多村民大病出狱,难道皇帝就不管了吗?” 陆七七冷哼一声,“咱们当初一路逃难到潞州府,若是皇帝监管有力,赈灾的粮食会到,百姓不会被饿死,鞑子也不会踏破边关。” 只见,李昌龙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