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落针可闻。 陆七七和吴氏在一边啃饼子,朱大头看到两人手中的饼子,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之前在陆姨娘院子里休息,晌午也没多吃几口,如今胃里早就没了东西。 眼下他又不能甩着烂摊子,跑到后院吃了东西再回来。 一时间,恨不得将张管事打二十大板,出一口恶气。 “来了,来了,人来了。” 听到外面喧哗的声音,朱大头坐直了身子,假模假样地理了理衣冠。 陆七七也将最后一口饼子,塞进口中吃掉,免得拿着饼子影响她发挥战斗力。 “进去!” 张管事是被衙役反手架着进衙内的。 吴氏看到张管事的那张脸,想到自己的丈夫就是被他害死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将饼子攥碎揉烂。 目光也紧紧盯着张管事,恨不得用眼神将张管事扼杀! 张管事扫了眼府衙前厅的两个女子,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衙役抓了起来。 先前栽赃他夺人妻子的男人,出了客栈就消失不见了,张洁儿也没有被一同送进衙内。 这到底闹的哪一出啊! 当他看到朱大头穿着补服,坐在上位的时候,瞬间清醒起来。 客栈那场强占人妻的戏码,不过是场闹剧,眼下才是重头戏,想借朱大头的手将他弄死。 要是被朱大头知晓,张洁儿跟他有首尾,怕是两人都不得好活,更别指望张洁儿能救他了。 思及此,张管事冷汗直流。 怎么办?他要怎么解脱困境? 朱大头见人被押来,继续升堂。 “张树强,康乐乡主状告你,抢夺田水村的地,还雇打手将田苗村的村民,苗筒子打死,你可认罪?” 说话的不是朱大头,而是他身后的师爷。 张管事被点名后,往陆七七的方向看了一眼。 百密一疏,他怎么也没想到,田水村居然有一个乡主为其撑腰。 不过那日他没有亲自去田水村,只要他咬死不认,就没人能将污水泼到他身上。 张树强道,“大人,小人每日杂事不断,根本抽不开身去什么田水村。 更何况夺人田地的事,有违大晋律法,我乃朱府之人,定然不会违乱法纪! 怕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小人,还请大人明鉴啊!” 张树强的话说得情声并茂,一副朱府教导有方的样子,既抬高了朱府,又能洗掉自己身上的嫌疑。 这话说的果真是漂亮。 吴氏没想到证据就在眼前,还能被张树强空口白牙,颠倒了黑白! 气急了的吴氏,一口气没喘上来,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还是陆七七眼疾手快,扶住了她,随后便喂了一颗救心丸给吴氏。 做完这些,陆七七扬声道,“张管事口口声声说没有雇凶抢夺田产,试问敢不敢让我将人找来对峙!” 张树强跪在地上,抬头看着陆七七,猜想她就是康乐乡主,声张虚势道,“乡主尽管找来便是,在下在此等候。” 此话一出,站在门外的百姓,心中也带着犹疑,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若是张树强为之,定然是心中有鬼,如今他胆敢叫人对峙,试问要真是他所为,躲都来不及了。 陆七七倒是觉得张树强脑瓜子好使,这样的空城计,使用的惟妙惟肖。 要不是她早就查清楚,她都要被张树强的好演技给蒙骗! 更何况是府衙门口,不知情的百姓们呢! 陆七七道,“你这是咬定我找不出人来了?” 张树强面色不改,梗着脖子,“乡主尽管找,小人还希望早日还我清白。” 苗大江逃走后,他就让人告诉打手躲起来,他就不信陆七七有通天的本事将人找来。 朱大头听完张树强的话,甚至觉得有几分道理,甚至怀疑陆七七用心不简单。 陆七七冷嘲一声,冲衙门口喊道,“把人都给我带进来!” 张树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反复告诉自己不可能。 府衙门口还未有动静,陆七七转身道,“你以为万无一失,却不知道我早派人去拿人,这还多亏你带路呢!” 闻言,张树强面色突变,摔坐在地上,眼神慌乱看着衙门口,双手攥紧,期待着那些人不要被抓到。 不然他可就再无翻身之地了。 张树强的期盼终将是失望了,只见十几个高壮大汉,被一根绳子串着绑进了衙内。 陆七七道,“这些人都是在张管事手下当差,张管事可还记得?” 不容张树强反驳,十几个人就哭丧着脸,向他求救。 “张管事救命啊!” “咱们兄弟都是帮管事做事,管事可不能不救咱们啊!” “是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就我一个壮力,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十几个人哭喊着求救,场面十分壮观,就连闹市都要退居第二。 张树强看着这帮只有蛮力,没有脑子的猪队友们,恨不得现在就吐出一口血,他们全部都淹死! 朱大头看到此状,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 但张管事伏法,肯定要将张姨娘牵扯出来,这不还是与他后院有关吗? 不行!这个罪名不能让张管事担下,随便推出去一个打手算了,大不了花些银子打点安抚他的家人。 朱大头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瞬间镇住众人,不敢再开口言语。 他道,“这些指证,也不能说明张树强就...” 还未等他说完,赵师爷就在他耳边耳语两句。 听到消息,朱大头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转头看赵师爷。 得到赵师爷确定的眼神后,猛地站了起来,将惊堂木狠狠砸向张树强。 “啊!” 张树强吃了痛,捂着额角慢慢爬起身,把手从额角拿下来后,他看到手心里的血迹。 额头上的热流,滴落在地上绽放出一朵血花。 他看人的目光也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