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广平先前听仆从来报,便是说康乐乡主治好了五姑娘的断臂。 可此刻他打内心里嫌弃陆七七多管闲事,要不是她发现孩子哭声不对劲,好好的宴席也不会这般模样。 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吴广平道,“康乐乡主,今日之事不知有何解释?” 听闻这话,陆七七简直要气笑了。 吴广平一来便是要训话架势,丝毫不闻其原因,虽然庶女在家世好的嫡母面前不值一提,可嫡母不善,在大庭广众之下残害庶女,竟然只字未提。 陆七七上前一步道,“吴将军丝毫不问缘由,仅凭吴夫人的一番说辞,便给我定了罪名。 敢问有谁看见或瞧见了?” 她之所以敢叫板,是因为当时大家都将目光放在被打的香姨娘脸上,围在一处的人众多,根本不曾注意到脚下发生了什么。 她继续道,“知道的或许还能说句,你们夫妻两伉俪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受邀前来,是故意来毒害吴夫人!” 这话说得十分重,吴将军也知道陆七七被气得不轻。 在他看来,陆七七不过是野路子得来的乡主之位,如今还和离北王世子不清不楚,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但是面子上的功夫还得做全,毕竟在他计划之外,陆七七还‘救’过他,“乡主言重。乡主为本将疗伤,又为小女接生的恩情,本将自会记得。” 闻言,陆七七在心里冷笑,吴将军根本没把孩子放在眼里,自来到女席这边,看都未曾看过小棂月一眼,更别说是询问手臂的伤。 她本以为吴将军,怜爱妻妾,不然也不会因姨娘产子,重伤之下还往家赶,如今一看这怜爱妻妾,疼惜儿女的倒像是装出来,给众人看的一样。 陆七七本想着隐瞒和陆香香的关系,如今怕是只能亮出娘家人的身份,让吴将军和吴夫人有所顾忌,香姨娘身后不是没有人。 毕竟陆香香只是小小妾室,等她出府后,被罚还是如何,便不是她说的算了。 陆七七道,“吴将军如此说来,那我便挟恩图报一回。 香姨娘本名陆香香,乃是本乡主失散的小姑姑。 如今姑侄相认,看到小表妹被如此残害,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还望吴将军见谅。” 香姨娘是康乐乡主失散的亲人,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则消息,无一不震惊。 就连怀抱着小棂月的陆香香,也震惊一瞬,搞不明白为何她要突然说出两人的关系。 陆七七直接忽略众人的震惊的双眼,将小棂月抱到怀里,掀开薄被,将用筷子固定的手臂显露出来。 才继续道,“刚满月的孩子,吴夫人便能下得去重手,本乡主实在是不放心她们母子,还望吴将军看在我有恩于你,放她们母子出府,我定然会好生照看。” 吴广平听着陆七七诡辩,嘴角都快抽麻了,听听这叫什么话? 即便你康乐乡主是香姨娘的娘家人,可香姨娘早就被纳入将军府为妾,自古以来就没听过,还能有人将妾室以及孩子要回娘家。 他都不知道要说这康乐乡主无知,还是口出粗狂言。 陆七七自然知道自己说这话不要脸,可眼下她别无他法,香姨娘当初不知为何会进府为妾,但是她成为吴将军的妾室已是事实,无法更改。 吴广平来之前便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眼下装作不知情是不可能了,但是香姨娘和孩子,断然不能被陆七七带走。 不然,这件事在这边城之内,乃至今后成为藩王,都会是饭后的笑料。 更何况香姨娘,虽然没有得到那人的启用,但据他推算也是早晚的事情,更不能把香姨娘送走。 于是他道,“本将竟不知香姨娘和康乐乡主,竟然有如此渊源,都是一家人便不说两家话。 小女小小年纪,遭受如此大罪,今日之事定会严查,绝不姑息。” 这便是表面态度了。 陆七七也知晓今日带不走香姨娘,更别说是有着吴将军一半骨血的小棂月,就算是闹到衙门她也是不占理的。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便是给香姨娘撑场子。 毕竟她把话都挑明了,要是香姨娘和小棂月,在吴府还受到如此对待,讨公道也算是师出有名。 毕竟香姨娘是纳入府的良妾,并非是贱妾。 陆七七道,“有将军这句话,本乡主就放心了。” 事已至此,吴将军看着这一帮妇人,头都大了,让他一个大男人处理这档子事,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甩下一句,让吴夫人和香姨娘回各自的院子,此事由他亲审下人,便拂袖而去。 吴将军把下人带走,吴夫人在一众婢女的搀扶下回屋,陆七七自然是送香姨娘回屋,才出了将军府。 ...... 吴府的席面上庶女断臂,第二日便成了边城各府的谈资。 昨日在场的女眷,纷纷能够证明,当日只有吴夫人和身边的嬷嬷抱过孩子。 旁人都嫌弃是姑娘,还是个庶女根本不屑触碰,为此能证明在场的贵眷们,不会有人残害刚满月的孩子。 只是不到半日,便从吴府传出消息,吴夫人腿骨断裂,需要静养九九八十一日。 一时间,边城的风向又转了一个弯。 有人说是吴夫人的报应,又有人说这是吴将军,对于残害自己孩子的教训。 有人说处罚太过,会滋长妾室不安分的气焰。 也有人说,子嗣为大,残害子嗣之人决不能姑息。 而陆七七请假半日,因着不放心香姨娘母子,登门入府时,听到的却是另一番版本。 桂嬷嬷胆大包天,厌恶香姨娘至深,残害五姑娘,被罚打了四十大板,发卖出府。 吴夫人腿伤需要静养,便将管家权交了出来,由宁姨娘暂代管家之权。 听闻此消息,陆七七喝茶的手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