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外,鞑靼三王子营帐。 “砰”的一声,瓦罐瞬间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乌琪裹着风雪走进营帐,便看到满地狼藉的景象。 阿吉泰眼底猩红,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满心满眼的不甘心。 亲信单膝跪在地上,不敢言语,深怕说错话,引来三王子不悦,迁怒于他。 乌琪向阿吉泰行礼,不仅没得到任何反应,阿吉泰反倒将脸转向另一侧,眼睛根本不看她。 她站直身子,垂眸看向亲信,低声问,“怎么回事?” 亲信抬眸打量阿吉泰的脸色,见阿吉泰并没有阻拦的意思,这才将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他道,“我军十万大军,昨夜攻打大晋,损失三万勇士。 攻城的投石器全部被敌军击毁。 昨夜下半夜大雪,还冻死了千余人。” 乌琪十分不解,“十几台投石器打头阵,大军爬上云梯登上城楼,为何会如此惨烈?” 亲信把昨夜大晋万箭齐发,火油石精准砸毁投石器,以及阿吉泰仗着十万大军压境,压根没有用战术,而是让大军用身躯,抵挡火箭的事情一一道出。 闻言,乌琪有些哑然。 她知道阿吉泰向来孤勇无脑,好似脑子全长在了苏迪雅身上,可她却没有料想到他会蠢到如此地步。 事情已经发生,退兵是不可能的事情。 乌琪此次前来,是担心阿吉泰害怕大王迁怒,从而退兵,打乱大王子塔达尔的计划。 她特意赶来此,就是为了帮阿吉泰出谋划策,配合塔达尔的计划实施。 她道,“三王子不必忧心,我军勇士尚有七万。 此前公主传来消息,这大营不过三万兵马。 我军勇士是大晋的一倍有余,等三王子夺下城池,大王定然不会追究此事。” 乌琪三言两语,便打消了阿吉泰的顾虑。 是啊!只要他夺下城池,还怕父王怪罪他吗? 必然不会! 若他此时退兵,回去告诉父王出兵一夜,竟然损失三万将士,那才真的会被父王剥掉一层皮。 想明白后,阿吉泰面露喜色,清澈的眼眸里透露出一丝愚蠢,还有压抑不住激动的心。 他一改愁容,扬起一抹笑意,吩咐亲信道,“快,集结兵力,此次务必要一举拿下城池!” 亲信有些犹豫,如今外面还在下着大雪,昨夜奔袭数里连夜攻城,大军早就累得精疲力竭。 现如今又要集结兵力,他参战虽少,却也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带兵打仗。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做出何等反应。 乌琪也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可她面上不显,道,“三王子,此事不急,大军昨夜攻城早已筋疲力竭。 咱们稍作休整,待大军休养几日,便可一举夺城。” 说着,她露出一笑,“况且,公主此前命人做成的战鼓,属下已经派人送来,今日便能送来。” 鼓? 苏迪雅喜欢的东西与常人不同,她喜欢将战利品做成手串,人骨、鹰爪皆是。 阿吉泰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乌琪,两人相视一眼,瞬间他便明白乌琪说的是何物。 他面露讥讽笑意,吩咐亲信道,“就按乌琪说的去做。” 亲信领命后,便跟着乌琪走出了营帐。 ...... “咚~” “咚~” “咚~” 听见战鼓声,暗一走到城墙边,站在宋宴清身后道,“鞑子已经连续三日敲响战鼓,却迟迟没有进攻的意向。 世子,鞑子这般是想做什么啊?” 宋宴清看着远处立着一个战鼓,鞑子选择的距离刁钻,鼓声敲响声声入耳,而箭矢无法抵达的地方。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远处敲响的战鼓,还有战鼓边挂着的红袍。 战鼓边一般挂着的都是战旗,可鞑靼人的战旗向来是黄色,而战鼓旁边明显不是旗帜,反倒像是战袍。 倏然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在他心中。 他看着空中飘荡的红袍道,“去,找个曾是冯家军的士兵来。” 暗一猛的侧脸,看向宋宴清,仅仅一瞬便让他瞳孔瞬间大。 随后他又看了眼城楼外的红袍,低声领命便告退下去。 不多时,暗一便带来一个年近四十的老兵。 “参见世子。” 宋宴清嗯了声,淡淡道,“城外的挂着的红色旗帜,你看着可眼熟?” 老兵驻守边城多年,曾跟着冯将军征战沙场多年,对于冯将军的战袍早就铭记于心。 他虽年近四十,眼睛却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相反他在战场上拼杀,眼睛练就得十分锐利。 他仔细打量着城外的那一抹红,残风一卷,让红色的旗帜飘扬。 倏然,红色旗帜上的黑色图腾,映入眼帘。 他回想起出征时,主帅身披的红袍,与眼前的红色旗帜,一般无二。 老兵瞳孔放大,急切大喊一声,“主帅!” 声音高昂,撕心裂肺,引得城楼上驻守的士兵纷纷侧目。 宋宴清见他的反应,什么都明白了,他低声吩咐暗一,“带下去吧。” 鞑子兵临城下,如今还挂着冯将军的战袍,敲响战鼓。 这是想激发军中将士的怒意,打开城门对战。 老兵嘴里被暗一塞了一块布,避免他扰乱军心,扯着他的后脖颈的衣领,将他带下城楼。 鼓声敲响三日,猛然停下。 宋宴清俯瞰城楼之外,鞑子身骑一匹骏马,独身一人赶到城门之下。 城楼上的士兵,纷纷趴在城墙边,垂眸俯瞰。 浑身横肉的鞑子,拉紧马绳,抬起头露出嘲讽的讥笑。 随后他从马背上掏出红袍,用力挥动了一下,冲着城楼之上,大声喊。 “大晋世子,我手里的战袍,你可认识?” 宋宴清自然不会与他对喊,垂下眼帘,倒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