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当乞丐沿街乞讨,也要讲究方式方法。 若是衣衫褴褛,身上散发着臭味,别说能乞讨到钱,路人不躲着走就算不错了。 若是遇上脾气不好的人,恐怕还会踹两脚。 是以,此刻陆氏和金氏脸上,还算得上干净,陆宝妹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先别动手。” 陆氏见自己的大女儿,如今混得如此好,心中的高兴都快溢出来了。 她上前几步,想要伸手去拉陆宝妹,却被两个高大的侍从挡下。 只能讪讪地收回手,停下脚步道,“宝妹,你如今是住在何处啊? 我和你大嫂刚出门,还没吃晌午。 要不你带我回家,吃顿饭吧。 顺道跟你回去看看,我那出息了的女婿。” 此话一出,身边的婢女,小声提醒一句,“宝姨娘,带人回府若无大人的准许,咱们可做不了主啊!” 此言一出,陆氏和金氏都是一愣。 大人? 姨娘? 这两个陌生的称呼,不由让她们俩相视一眼。 陆宝妹此前因为换嫁,被陆家老两口安排嫁给金氏大哥。 原本以为两人,死在了逃荒路上,没成想陆宝妹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家的姨娘。 金氏眼睛泛红,道,“宝妹,我大哥他...” 后面的话,她问不出口,深怕一语成谶。 可陆宝妹却不会顾及她的感受,“逃荒路上,带走仅剩的粮食,自个逃走了。 谁知被山匪给打死了。” 说这话时,陆宝妹的神情十分稳定,丝毫看不出她曾经受到的苦难。 闻言,金氏脚下一软,踉跄了两步,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好在旁边就是墙,扶着墙才没让自己摔倒在地。 陆氏还想着跟陆宝妹回家,怒瞪她身边婢女一眼,“哪有女婿不肯见丈母娘的人,宝妹啊,你小时候娘最疼你。 如今你大哥和昌虎腿断了,整日躺在床上,看样子今后是顾不上我了。 看在娘最心疼你的份上,带着娘一块儿过日子吧。” 听到这话,不知情的婢女,都冷眼看着陆氏。 只言片语,便察觉出不对劲儿。 女婢看了眼陆宝妹,得了一个眼神,大声骂道,“你这老太婆好不要脸,自古以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有人,舔着脸要跟着女婿过日子。” 陆氏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当街辱骂,脸色瞬间气得赤红,就连脖颈都气红了。 她破口大骂道,“你个小蹄子,竟敢顶撞主子娘,你是眼瞎了,还是痴傻了! 看我不让我闺女,将你发卖到最低贱的窑子去。” 婢女也不甘示弱,“你若真有本事,将手伸进府里,我若真有这下场,也是自己时运不济!” 正当陆氏想要撒泼时,陆宝妹这才开口道,“当初你为了给大哥娶妻,将我嫁给长相丑陋的杀猪佬,现在倒是有脸说最疼我了。 小妹被你们卖走,我又被你们用来换亲,这可真是用心在疼! 以前你们便喜欢打秋风,每每这个时候,那杀猪佬就会骂我打我。 现在你们还想吸我的血,吃我的肉。 简直是痴心妄想!” 字字句句都在讽刺,陆氏没道理听不懂,她想解释两句,却找不到解释的理由。 金氏听到陆宝妹的话,根本不敢上前一步,甚至想找一条缝隙钻进去,生怕怒气牵连到自己。 紧接着,两人就听到陆宝妹的声音。 “告诉掌柜的,今后这两人,不得出现在酒楼附近。” 身后跟着的账房先生,连忙应声道。 说罢,陆宝妹便带着婢女,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陆氏还想去追,直接被侍从推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看着马车驶离街口,账房先生才收回视线。 这酒楼原本是张姨娘经营,如今不知怎么就换成了宝姨娘。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拿钱办事,换成是谁,于他们而言,关系并不大。 账房先生回过头,看着坐在地上的两个妇人。 扬声唤来伙计,便把人轰走了。 陆氏被轰走,腰被摔得巨疼,连腰都直不起来,只能在金氏的搀扶下行走。 两人原本以为看到希望,没成想竟然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受了伤,吃了苦头。 金氏如今冷静下来,总算是咂摸出味儿了。 她大哥死在逃荒路上,陆宝妹看样子已经改嫁。 当陆宝妹用仇视的目光看她,金氏到现在心底都发寒。 眼下沿街乞讨,已然是不可能了。 于是,金氏便搀扶着陆氏,往和平村的茅草屋赶。 陆氏一边走一边骂,“一个两个,都是没良心的贱蹄子!” 陆昌萍带人,打断亲生父亲和哥哥的腿。 现在陆宝妹发达了,也不肯认亲。 陆七七两姐妹,最没良心,一家人投奔过她们,竟然将人拒之门外, 还害得他们连屋子,都被人抢了去,如今只能窝在茅草屋里过活。 金氏一想到陆昌萍,心中也是怒火中烧。 她是真后悔生了她,如若不然,他爹和虎子也不会躺在床上,变成了废人! 两人走路本就慢腾腾,现在陆氏的腰还伤了,原文一个时辰的路,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到家。 金氏一手搀扶着陆氏,伸出一只手去推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外面的光投射进去,两人站在屋外,看到里面站着几个黑衣男子,差点没吓晕过去。 金氏率先反应过来,伸长脖子,想要查看里屋的动静。 陆氏壮着胆子问,“你们是什么人?” 见对方不回话,声音立马萎靡下来,甚至带着点哀求的味道,“各位大爷,我们一家住茅草屋,平日里就去乞讨,真的拿不出钱。 你们若是不信,大可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