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梯发出的声音渐渐消失,十九这才缓缓爬起身,他一手捂着脑袋,发出一声冷嘶声。 而屋内的两父子,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可他们不敢出声,生怕眼前之人会迁怒他们父子。 十九站直身子,发现屋里少了人,连忙关上门落锁,大声在外面喊,“不好啦,人跑了!快去追!” 陆大壮和陆昌虎见人走了,门也重新关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陆昌虎眼底露出一丝担忧,“爹,娘她们能逃走吗? 要是她们逃走后,不管咱们了怎么办?” 闻言,陆大壮抿紧唇什么话也没说。 他很明白儿子的担忧,其实他也不确定。 毕竟他们父子现在就是废人,要是不管他们俩,两婆媳今后的日子,再难过也比拖着两个废人好过。 陆昌虎见他爹不说话,又继续道,“爹,方才外面两人说的话,是真的吗? 昌萍真的变成富人家的夫人了?” 陆大壮收回思绪,在心里思索片刻。 虽然他还有所怀疑,但一想那孽障带着一帮人,断他们父子腿的那日,便觉得错不了。 他道,“八成是真的,那小畜生为了自己过上好日子,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 “行了,别喊了。” 十九听到熟悉的声音,讪讪闭上嘴,随后他转过身,灿烂一笑,“九哥,我演得怎么样?挺好的吧!” 暗九站在驿站二楼,自上往下看驿站门外,淡声道,“也就能骗骗傻子。” 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暗十噗呲一笑。 正当十九想反驳两句,给自己找回点面子,就听到暗十嘲笑的声音,没好气地瞪了暗十一眼。 暗十笑着道,“我都给你搭好了戏台,你都能演砸了。 那凳子都没碰着你就倒了,要不是那两个妇人太紧张,你说说能骗得了谁?” 十九也知道他倒地太快,但他实在是不相信暗十,“我哪知道你能不能瞄准她们的手,要是你弄砸了,受苦的不还是我吗!” 眼见着两人又快争起来了,暗九出声打断他俩幼稚的对话,“确定安昌伯府那边已经动身了吗?” 暗十这才面露正经,“暗影卫来报,已经动身了。” 十九按耐不住看戏的心情,直接抛下两人,就往驿站门外冲,想要看现场演绎。 ...... 另一边,金氏和陆氏逃出驿站,便顺着人流沿街狂奔。 她们在马车上数日,即便现在缓过劲来,也无法跑太长的路。 很快,两人便跑得气喘吁吁,陆氏回头看身后没有人追上,连忙喊停金氏。 两人靠在街边的墙壁上歇了会儿,随后便发现街道宽敞,足足比潞州府的街道大两倍。 陆氏想着驿站的两父子,连忙催促着金氏问路。 片刻后,两人才得知她们一家,竟然来到了天子脚下。 新京城! 两人先是震惊到无法言喻,随后反应过来,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金氏道,“这帮丧尽天良的人,竟然敢在天子脚下作恶! 娘,咱们要是跑去府衙报官,要是他们穿一条裤子,咱们不是上赶着让人抓吗!” 陆氏立马听出金氏的画外音,面色立马暗沉,甚至露出些许狰狞“你这婆娘好生歹毒,你是想连自己的丈夫、孩子都不顾了吗!” 金氏撇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方才那连个歹人的话,您也不是没听到。 昌萍如今成了豪门夫人,咱们要是找到人,定然能将他们父子救出来。 再不济,也能让她给一笔银两。” 陆氏听到这话,内心有所松动,陪嫁十里红妆,上百个仆从,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富贵啊! 哪怕是在这样的人身上抓一只跳蚤,也够她们一家吃半辈子了! 正当陆氏想入非非之际,她便听到金氏的惊呼声。 “娘!娘,您快看!”金氏右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女子,“那人是不是昌萍那个死丫头!” 陆氏睁大眼睛,看清楚那张同金氏所差无几的脸,十分确定,“就是那贱蹄子!走,咱们去找她!” 彼时,陆昌萍嘴里还在抱怨,“这条街如此宽敞,我看就是那堵在路上的马车,就是故意的!” 雨晴眸色微动,可嘴里的话却十分镇定,“四少夫人,那辆马车虽没有挂幡,可装饰华贵,不像是普通人家。 京中贵人太多,咱们绕着些才好。” 闻言,陆昌萍的火气,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更盛。 她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问道,“还有多久才能到花楼?” 陆昌萍刚入府为了学规矩,后来又在宴席上闹了不少笑话,又被关在府里学规矩。 雨晴跟随陆昌萍一年之久,十分清楚她虽在京中待了一年,出府的机会却掐指可数。 思及此,雨晴便开始胡诌,“回四少夫人,走过这条街,下一条街口便是。” 闻言,陆昌萍的脸色才好看了点。 可她心里却恨极了那勾栏女子,要不是那女子,她何苦来受这番罪! 金氏腿脚利索跑在前面,瞅准时机立马抓住陆昌萍的手。 “啊~” 陆昌萍被突如其来的桎梏,吓了一大跳,当街就大声喊了起来。 金氏逃荒后又吃了一年野菜汤,早已没了往日的面貌。 是以,陆昌萍第一时间,没能将人认出来,大声骂道,“哪来的臭叫花子! 赶紧给我松开,不然我让人剁了你的手!” 此话一出,刚赶过来的陆氏听到这话,怒火倏然腾空燃烧。 当初大房父子俩,就是被她派人打断了腿,没成想现在竟然还想砍断她娘的手! “啪!” 金氏伸出手,直接打了上去,一声脆响震得她手疼。 陆昌萍当街被一个臭叫花子帼掌,捂住脸颊的同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