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都让开!” “官府办案,速速让开!” 层层叠叠包围的百姓,片刻便被撕破一条口子。 身着官府制服的蓝衣红领的衙役,个个腰间挎着柏木大刀,蜂拥而至。 瞬间将临安侯府的府兵,圈在外围。 这时,一个身着深绯色官服,面容端正的青年男子,迈着大步走向陆七七。 待他停下后,居高临下地扫了眼,挤在一处的三人。 “康乐县主所在何处?” 闻言,陆七七上前一步,福身一礼道,“见过大人,是我派人去大理寺报案。” 大理寺少卿李哲明,打量了一眼陆七七,面色尽可能放缓,以免吓着眼前之人,“康乐县主客气。” 回想起状纸上的内容,李哲明眉头微蹙,“县主状纸所述本官已阅。 敢问县主,眼前这三位妇人,都是参与假冒身份,骗取钱财的犯罪吗?” 明显不是。 陆昌萍假冒身份,不过是仗着抢了陆瑶手里的信物。 更何况大房一家,都被留在潞州府,靠吃野菜、乞讨过活,根本不知道陆昌萍,被接回临安侯府过好日子。 不然以金氏和陆氏婆媳的德行,指不定比陆大川更像只蚂蝗,趴在陆昌萍身上吸血。 陆七七道,“骗取临安侯府嫁妆之人,乃是陆昌萍和安昌伯四子屈子坤。 至于她的母亲和祖母是否参与其中,还望大人缉拿严查。” 金氏和陆氏本就不是好人,不然原主和陆瑶姊妹俩,也不至于在破烂的房子里度日。 逃荒前还想着把姊妹俩卖了还钱。 她们犯下的错,虽罪不至死,但不让她们俩褪一层皮,难解心头之气。 李哲明身为京城官员,最头疼的便是办理这样的案子。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双方都是官员家眷,可兹事体大,他又不得不带人前往办案。 他道,“状纸上还有一件刑事,陆昌萍曾在潞州府杀人放火,致使一家三口身亡,可有其事?” 原本还心存一丝侥幸的陆昌萍,听到李明哲的话,再也淡定不下来。 “她胡说!” 陆昌萍快步冲上前,可她还来不及靠近两人,就被大理寺的人拿刀拦下。 面对突如出现的柏木大刀,陆昌萍眼睛倏然放大,脚步自觉停下,站在原地着急上火又不敢向前。 倏然被打断话的陆七七,却丝毫不急不躁,“此人在潞州府杀人放火,早已被潞州府县令顾大人贴榜缉拿。 一应罪状,今日暗影卫便可送达大理寺。” 暗影卫办事不受三法司管辖,上有监督之责,下有断案处理之力。 李哲明想到近日京城中的传闻,康乐县主与离北王世子交情匪浅。 如今竟然能调动暗影卫办事,看来传言也并非都是谣言。 刘家人身亡的消息,在潞州府虽说不是家喻户晓,知道的人也不少。 陆氏和金氏在清水镇乞讨时,也曾听人谈论过,只是不肯相信那是陆昌萍所为,一心咬定是走火,烧死了一家人。 可如今大难临头,陆氏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她大声嚷嚷道,“是她,是她一个做的事,跟我们无关。 官差大老爷,你们明察秋毫,这事绝不可能跟我这个老婆子有关!” 陆氏的话一吼出来,陆昌萍瞬间肩颈一僵,这无疑是将她钉死在罪行柱上。 金氏没想到陆氏竟然如此沉不住气,连忙伸手去捂住陆氏的嘴。 她用力之大,陆氏本就是个老人,自然不及她身上的劲儿,很快就累得喘不过气来。 因为她知道陆七七,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们一家,现在只有昌萍夫家,才有能力救她们。 那么她们如今就不能乱说话。 陆昌萍明白金氏用意,连忙道,“大人,你不能听信她一人的话。 她既然诬陷我骗财,还请大人去安昌伯府,找寻我丈夫来为我证明,还我清白!” 陆昌萍自入安昌伯府,就是明白了屈子坤,就是冲着丰厚的嫁妆,才迎娶她进门。 只要安昌伯府不肯吐出银子,必然能保她性命无忧。 李哲明听到陆昌萍的话,陷入了沉思。 临安侯府在京城中地位,无论是威望还是官职,都凌驾在安昌伯府之上。 虽说安昌伯也曾跟随先皇征战,可与临安侯府相比,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如此根本没有考虑的必要,但安昌伯府的几个儿子却不可忽视。 安昌伯除了大儿子木纳些,在皇宫内谋得带刀侍卫一职,剩下三个儿子都是混不吝,大理寺这些年,没少在赌坊将人缉拿。 言官在朝堂弹劾安昌伯,无论是罚俸、还是朝堂训斥皆无用。 皇帝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这些官吏。 李哲明许久不说话,陆七七自然看出他眼底犹豫之色。 她面对众人扬声道,“此人虽是安昌伯府四少夫人,可我临安侯府状告她骗财,潞州府杀人放火一事,这些都与她的身份无关。 自古以来犯法伏诛,天经地义。” 随后,她又看向李哲明,“此事如此明了,不知大人还有何顾虑? 若大人实在拿不定主意,不妨说出来听听。 本县主不才,却也想为大人排忧解难。” 这话当着众人面说出,李哲明身为大理寺少卿,瞬间有些恼怒,面色也开始涨红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发作,因为眼前的康乐县主,有一点说得十分有道理。 安昌伯虽有征战有功,不能轻易得罪,要说起征战有功,十个安昌伯也不及一个临安侯。 若临安侯府状告之事属实,说不定大理寺就再也不用管,安昌伯府的污糟事了。 再说了,若陆昌萍真杀人放火,直接将这烫手山芋抛给刑部,岂不是万事大吉。 思及此,李哲明大声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