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由亲王降为了郡王,任凭外人如何猜测,恪靖公主都没做出什么反应。
她正在准备回归化城的诸多事宜。
楚鸢软破硬泡,也获准去恪靖公主京城中的府邸暂居。
实在是这些日子以来,毓庆宫不知怎么忽然变热闹了许多,天天都有人递了牌子来看太子妃,礼物收到手软的那种。
楚鸢自己的小库房都被堆满了,挪了一部分到太子妃的库房里面。
还有楚鸢原先的“景仁宫”小学计划,本来还在筹办当中,虽然她是好意,但康熙很明显不会为了她一个人,强令各家王府的女儿们都进宫读书,因此还在一一问询意见中。
结果原本正在考虑推脱的各家王府,好像忽然间通网了一样,纷纷表示自己很愿意把孩子送来,甚至还带了些画像和大字让太子妃挑。
楚鸢原先还觉得热闹,没两天就烦了,借故躲了出来。
并且还有点担心收这么多礼物是不是有点不好,需不需要跟康熙报备一下之类的。
恪靖公主彼时正在一一比对府中的单子,闻言就笑了,是那种很舒朗,畅快的笑容。
楚鸢茫然,难道她说错话了
其实她感觉自己已经很适应在这里的生活了,毓庆宫以前也不是没有来送礼的,楚鸢沾着光能看到自己的小仓库一点一点堆满。
是细水长流的那种,她观察过太子妃没有反应,弘皙也没觉得有什么。
但是忽然间的热闹,就好像是烈火烹油一样,这两天她很明显感觉到太子和太子妃心情不错,弘皙从上书房回来,脸上都是红红的,很积极地跟弘晋讲起来上书房的种种。
这种状态持续越久,楚鸢越觉得整个毓庆宫就好像在钢丝绳上翩翩起舞,旁边众人喝彩欢呼,看似鲜花着锦,实则危在旦夕。
她又没法子说服所有人,所以干脆自己躲出来了,眼不见为净。
感觉自己就像即将撞上冰山的泰坦尼克号旅客,没法改变进冷宫的结局算了,反正还有七年,先享受了再说
恪靖公主越听笑容越大,到最后趴在炕桌上笑得直不起身子。
虽然她不知道瑚图里口中的“泰坦尼克号”是哪里的船只,但也能听出来这艘船危在旦夕。
若将如今的毓庆宫比作即将撞上冰山的船只,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分明应该是及时躲过冰山的船只才是呀
恪靖抱着肚子笑个不停,错眼就看到外头站着的太子,再一瞧他面上的无奈,顿时更觉得有趣了。
“二哥,你既然来了,还是你跟瑚图里解释吧,我现在都不知道要从何处说起了。”
楚鸢扭头看向窗外,果然看到太子又好笑又好气的盯着她。
太子伸出食指戳了她的额头,并不用力,也没说什么,而是对着恪靖公主道“近来京中有人患了痘疮,我来接瑚图里回去,汗阿玛已经让端静回宫居住,你呢”
恪靖公主摇头“二哥,我就不回宫了,搬来搬去的,人接触多了也不好。”
太子并不意外,点头应允。
要说他先前对这个妹妹并没怎么留意过,还是最近一段时日才有所接触,那日乾清宫请归蒙古,他就发现这位皇妹骨子里并非柔弱之辈,自然也不难猜测她并不喜欢宫中的种种禁制。
同样的,恪靖在他面前也没有任何掩饰。
目送着太子父女离开府邸,恪靖愈发觉得传言不可尽信,她此前听说的太子,和她真正接触到的可谓判若两人。
她现在愈发好奇,太子夫妇究竟是如何把瑚图里养成这副模样的
马车上,楚鸢试图开口解释,却见太子摇头示意。
过了片刻,太子斟酌着开口道“瑚图里,阿玛也不知如何跟你解释,说起来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阿玛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惹得你玛法生气了,这几年也被你玛法冷落,幸而前些日子误打误撞,向你玛法认了错,也改过了,故而这几日频频有人登门,送些东西罢了,往年也都有的,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担心。”
楚鸢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刚刚还以为自己是撞上冰山之前的泰坦尼克号乘客,还在为了撞冰山担心,结果便宜阿玛刚刚告诉她,她们坐的泰坦尼克号其实刚刚已经躲过了冰山
还“送些东西罢了,往年也都有的”,所以她以为的烈火烹油,其实只是毓庆宫被康熙冷落之前的常态吗
毓庆宫什么时候被冷落过我怎么不知道也没有缺衣少食,也没有人对我冷嘲热讽找茬,甚至我还随意出入乾清宫,进康熙的书房玩各种提要求,那天甚至把惠妃气晕了,也没人追究还被莫名其妙夸了一顿,便宜阿玛管这叫“被冷落”
楚鸢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一时之间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是我见识短浅了,是我想象力还不够丰富
不过便宜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