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宫里被侄女痛批一顿算命有风险,但是回到府中的众人都不约而同聚齐了自己手底下会看相算命的人。
逐个问过去——
说自己面相极贵,前途不可限量的全都是骗子,可以赶走!
直郡王,三贝勒,八贝勒,九贝勒气得牙痒痒,敢情自己以前就是被这话给哄没了钱和脑子!
他们后来都惨成啥样了?
这人还有脸说他们面相极贵,贵不可言?
纯属瞎扯!
有人心里一揣度,大着胆子立刻改了口,怎么难听怎么说,一会儿是晚景凄凉,一会是兄弟子女夫妻缘浅……
——废话,这几位爷自小宫里长大,出来了也都有爵位府邸,哪有半点凄凉影子?
就是这会儿说了,再过三五年见了真章,没成怎么办?
自然只好说晚年了,离得远些,到时候没准儿自个儿早走了,而且还能借着这个赚一笔银子,岂不两全?
直郡王起先听着第一个觉得不错,自己可不是晚景凄凉,但有一次转机吗?
经过侄女这么一搅和,他歇了那份心思,之后日子应该能好过点儿。
于是这个留下,这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赏。
结果后头越听越奇怪,一个比一个说得起劲儿,又说他死于非命的,也有什么血光之灾的,直郡王面无表情地叫人把这些人通通拖走。
又是骗子!
八贝勒九贝勒府中同上。
只有四贝勒摩挲着下巴,看着面前这个说自己面相极贵,有帝王之相的算命先生,陷入了沉思。
说赶走吧,这人说得倒有几分意思,可不赶走吧,今儿这话传出去也不大好。
既然这人还有几分本事,丹药又会吃死人,不如让他去改行修道法?
这一天,满京城的算命先生都懵了。
恭维奉承这几位爷怎么没落得个好呢?反而是有些说这几位爷命途多舛,一路坎坷的得了重赏?
于是纷纷相互打听起来,京里难道是有了新来的在抢饭碗?
*
楚鸢出现在皇帝和大臣们议事的地方时,人人都觉得荒唐。
虽说是有正事,可这折子上头很明显是太子的笔迹,里头遣词造句则是三贝勒的风格。
至于那所谓的飞梭,恐怕也是内务府工匠的功劳。
众人敢怒不敢言:皇上,您就宠她吧!
还有人想得更多一些,比如皇上是不是瞧出了什么,觉得众臣对太子多有不服,所以借着纵容太子女儿的事情来敲打?
奇也怪哉,太子之前还被冷落,这怎么就无声息地讨了皇上的好呢?
事情交给了工部,楚鸢基本就不用再操心什么了。
飞梭售卖的价格只高不低,其中还有她添进去的专利费,她拿一分,工匠一分,六成给国库,两成是康熙的,康熙还又分了一成给太子。
宠儿狂魔实锤了。
除此之外,楚鸢还要了一些第一批做出来的新式织机(有飞梭版)?[(,倒不是为了卖,而是改善自己手下那些属人的生活环境。
先前给她的那些属人,一大部分是犯官家眷,就是有孩子,也都没长大,一家子靠着朝廷发给旗人的粮食,日子过得紧巴巴。
这样还怎么给她办事?怎么收拢人心?
除此之外,楚鸢还留了一些,打算送给远在蒙古的几个姑姑,联络感情。
至于剩下的一部分制作出来,也是优先售予民间,这就是楚鸢提过的简陋粗糙版,只能织普通布料,珍贵的布料容易被勾花。
然后就收到了包括但不限于匕首,衣服,吃食,玩的,宝马这些礼物。
这期间京城也很热闹,新式织机有限,市场很快被反应迅速的人抢光了,没抢到的人则各种找关系,连九贝勒都上门试图要到图纸,然后吃了个闭门羹。
主要是康熙虽然答应之前通商一事,但他打心底里不太赞同老九做这些劳什子,堂堂一个贝勒,又不缺钱,何必自己亲身上阵呢?
有的大臣敏锐察觉,没隔两天洋洋洒洒上了折子,觉得跟洋人通商百害而无一利。
话里话外,都是楚鸢恃宠而骄,胡作非为,连带着把九贝勒和太子也骂上了。
看起来事态很严重,但是康熙把折子扣下了,于是这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楚鸢私下打听到原因,是这个大臣家里有铺子,没买到新式织布机不说,还因为最近京城布料价格下降狠狠赔了一笔。
还有就是最近太子搞出来的考核,发落下去不少人,偏偏那些人又跟朝中官员多少有点亲戚关系。
总之这么一连串事情下来,她和太子父女俩把朝中的大臣得罪了不少。
与之相反的是,太子在汉人和蒙古人那边好感暴增,都说他一心为民。
而楚鸢的名声则主要来源于新式织布机,不管是用这个赚了钱,还是穿上便宜衣服的,心里头都很感激。
除此之外,京城里女子要求和离的例子也略有增多。
别的旗下楚鸢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属人里面,离婚率再创新高。
——这里就不得不再提一下满人奇葩的八旗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