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周漾春打招呼。
周漾春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着几分疏离的意外，转而一笑，给李杏川介绍：“这是祁氏的祁总。”
李杏川和气地瞅了瞅他：“小祁总吧，早有耳闻，去年在科伦坡的招商会上我和你爸还见过一面，你和你爸长得还是挺像的。”
祁思则伸出手来和他握：“我也是刚听说您回国了。”
“前天回来的。”李杏川说，“明天去福市，后天又得走。”
三人客客气气边走边聊了几句，送李杏川上车后就剩周漾春。
周漾春长着一张方正脸，神情严肃，也不是一个爱笑的人。
不等祁思则说话他先开口：“李行长回来考察的，要是过关，蓬辉会成为入驻科伦坡金融城的首批外商。”
首不首批的祁思则不知道，但他知道蓬辉是科伦坡境外招商的意向单位，可对方体量太大，即便是蓬辉这样的大集团也吞吐吃力，但这种好机会蓬辉断不可能错过，所以他们正紧锣密鼓开展新一轮的融资。
祁思则瞄准这事儿挺久了，当然同瞄准的可不止祁氏一家。
“祁氏的实力周董是知道的。”他对周漾春道。
“知道。”周漾春说，“但我没看到你的诚意。”
祁思则沉默几秒：“表达诚意的方式不止一种。”
周漾春不动声色看着他。
“宁市钢厂出让的利海股权，周董可有兴趣？”他又说。
宁钢因为效益逐年降低，去年就准备挂卖旗下利海地产的股权，这利海在沪市可有几块位置相当好的地皮。消息一经放出，各公司为争取这块肥肉几乎打破了头颅，宁钢还没正式往外挂呢，却又赶上高层内讧。内忧外患之际，上面一声令下，把这计划叫停了。
别人不敢保证什么，但周漾春却知道，这祁思则可是宁钢副总朱颂今的亲外甥，外面传得天翻地覆的流言都不及他的一句话。
周漾春很微妙地笑了笑：“我们这行也是个生态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共享的机会当然最好，毕竟互惠互利才能长远发展。”
祁思则说是。
“我先走一步，其他的事儿回头再商量。”他走前又拍了拍他的肩，“你小子，自古英雄出少年，可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还年轻，要多加小心。”
祁思则没说话。
等人走后阴黎忍不住道：“……利海的事儿……这可是违规的啊祁总。”
“放点儿消息而已，算不上违规。”
阴黎：“平常好说，可他们现在的重心都放在科伦坡，利海的事儿竞争太大，要是失利……”
“要是失利，就把我手上的那几支转给他。”
阴黎大惊：“转……转给他？”
祁思则没应声，阴黎便不敢再问。
纵使清膳斋的隐蔽性相当高，江岚仍然颇费了一番功夫才甩掉紧追不放的记者。
她到时祁思则正在圆木桌前喝第三杯茶，看见她时眼中浮笑：“来了。”
“祁总兴致可真高啊。”她看了看他手中的茶。
“等你。”他说。
“我要是不来呢。”
“等到你来。”他又说。
江岚没接话，唇角一抬露出个娇笑。
他拍拍旁边的座位：“过来喝茶。”
她踩着高跟鞋走近：“我今天可是失恋了，你就泡茶招待我？”
“那先吃饭。”这才叫人布上菜来。
他点了不少菜，大概是茶喝得多了，没什么胃口吃，就看着她吃。
江岚抬眼：“看什么？”
“没什么。”他垂了眼睛摆弄茶具，眉宇间浸着笑。
“你不吃吗？”她朝瓷盘中的山药糕抬了抬下巴，“我记得你喜欢吃这。”
祁思则笑容更甚：“记得了？”
“吃不吃？”她笑中带着点儿威严。
祁思则没说话，笑着抬手夹了一块儿吃起来。
“你和小敏接下来是不是该一起吃饭了？”她突然问。
“我可不和她吃饭，钱给了，公司也签了，阴黎再接送她两次，这事儿就过去了。”
她举杯：“目标完成，祝福你。”
祁思则抬杯：“是祝福我们。”
饭后两人错着时间离开，祁思则先走一步，江岚从另一个口进入停车场。
她刚钻进车里，另一边的车门忽然被打开，她吓了一跳，看着被光影遮盖的祁思则：“你不是走了吗？”
她说着他已经上了车，“砰”地关上门。
吴忌随即开了驾驶座的门：“江总我去抽支烟。”
江岚说行，又转头问他：“你干嘛？”
他抬手看了看表：“还早，再坐会儿。”
还要说什么，她却忽然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