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色。
三七淡淡点头，一一回应兄弟们。
按理说，休息了几日，又和自家夫君一直在一起，不说满面红光，眉眼间也该有点喜色。
联想到近日京城的传闻，程十栾立刻收了嬉皮笑脸，开始说起正事，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张递给三七，“老大，这次一共招募三个弟兄，现在还剩下四人，是一起喊上来，还是？”
“消息都放出去了。”三七瞥了一眼纸张上的黑字，“这里面有一线天的人？”
程十栾：“是，这次对方很谨慎，一共派出两名线人，可其中一人落选了。”
至于什么原因，程十栾含糊了过去，锦衣卫的油水可向来不多，不在这些事上面收点贴补，那兄弟们的日子可不好过。
这种心知肚明的惯例是三七来之前就有的，三七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他们去了。
“让他们都过来，我要见见。”
擂台样的校场，中间是一个方形的台子，一群锦衣卫从上面下来，为接下来可能会成为他们兄弟的新人让位。
十步开外，有一把圈椅正对着中间，三七坐在上方，眯着双眼。
先入场的是个稍壮一些的男子，眉眼很浓，有些英气，而跟后面的人除了个头矮了些，也是个清秀的男儿。
第三个紧接着入场，到此为止，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最后一个——细皮嫩肉，五官秀气，一身贵公子的傲气。像是一群珍珠里混了个鱼目。
偏偏那人还犹不自知，看到三七后，夸张的挥舞着手说着什么。
距离太远，三七听不清，也懒得去看他的口型，但这并不妨碍她此刻的无语，“这就是你选的人？齐家大郎——朝歌？”
“见谅，见谅。”程十栾嘿嘿一笑，“老大，咱们也是要吃饭的不是。”
三七白了他一眼，兴致瞬间没了，她站起身，“你看着办吧，只有一点，那人得留下。”
程十栾打着哈哈，无比狗腿，“嘿嘿，那是自然，老大您就放心吧，小的有数。”
三七走过，新人便开始比拼了，除了武功，进入锦衣卫的弟兄还要过一关“侦查”的关卡。
他们必须要有这方面天赋，否则进了锦衣卫谁也没有功夫去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新兵蛋子。
而“侦查”这一关卡当中，除了模拟真实案件的侦查，还会见到一些腐臭的大体，那些大体气味难闻，里面还有赤峰珍藏许久的骸骨。
呵呵，她就不信，朝歌这个贵公子能过的了这一关。
时间一点点流逝，桌上的沙漏只剩下浅浅的一层，三七估摸着试炼的差不多了，便暂时放下手中的案子闭目等待。
此时，程十栾从外头进来，“老大，选出来了，此次一共招两名锦衣卫，留下来的是江谭、朝哥。”
屋里鸦雀无声，三七维持那个姿势，威压扑面而来，“也就是说，之前空下来的位置，是没有一个人能顶上的了？”
不怪三七冷脸，这一个内奸，一个看着就会到处捅窟窿的朝歌，留下这两人，她这锦衣卫还做不做了。
况且此次招人，虽暗地里给一线天留个豁口，可并不代表锦衣卫就不缺人了。
三七头隐隐作痛，程十栾连忙拍着大腿，哀嚎一嗓子，“我也不想啊，可他实在给的太多了。”
三七：……
锦衣卫直属皇司，平时名声又那么臭，是绝对不可能有腐败的机会，长此以往，一个锦衣卫是比清水衙门还衙门。
程十栾见三七面色缓和下来，似乎听进去了，又滔滔不绝道，“老大，你是成家了，可兄弟们还单着呢。如今娶妻生子哪哪不需要钱，朝廷给的那些俸禄只够人花销，靠那样存着，大伙儿都得打光棍。”
好，很好。
三七吞下了嘴边的话，不仅如此，她简直无话可说。
谁让她没钱呢，谁让锦衣卫穷呢？
心念一动，三七想到妙手给的钱，便大手一挥掏了出来，“十栾，这钱你给兄弟们发了吧。”
程十栾接过，看了一眼荷包里面，不禁调侃道，“老大，这谢郎君是把全身家当都给您了吧，这里面怎么还有铜板。”说罢，拿出一枚铜钱上下抛着。
“你怎么肯定是谢言玉给的，就不能是别……”三七随口接道，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看了过去，在看清铜钱的那瞬，三七直起了身，“将那个铜板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