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京师的军士接二连三离奇死亡,几个月来竟无人呈禀,朝廷上下一片哗然。
接过御史台递上来的查验结果,皇帝转头将此案交由北镇抚司,下令严查不怠!
锦衣卫连夜冲进金府,将二房一干人等打入诏狱,严刑拷问。
金家东窗事发。是夜,竟有掺了剧毒的饭菜被送入诏狱,试图毒杀二房长子。
万幸被一狱卒发现,从二房长子手中夺下了饭碗。
几日后,御史台朱明一纸奏疏,弹劾兵部尚书陈言尸位素餐、贪墨成性。
他直言自陈言接手兵部以来,军屯被占,军资腐败,将士们的衣食、武器尚且得不到保证,兵部却用本就紧张的军费去买强身健体的汤药,是为可笑、可恨!
紧接着,北镇抚司来报,金家召供,二房承认贿赂陈扬辅父子,陈家父子对其处处包庇放纵,并为金家按下甲壳引起的疫病之事。
很快,陈扬辅父子被捕,锦衣卫在抄家时,在陈府中搜出白银万两、奇珍无数。
天子震怒,下令斩立决。
一时间京城天变,原本权势正盛的陈家父子轰然倒台,朝臣和百姓却纷纷拍手称快。
行刑那日,陈家父子被关在囚车里游街示众,贺连寻站在街边角,与擦身而过的陈扬辅目光相接。
“是你,一直是你在背后捣鬼!”本来麻木呆滞的陈扬辅突然发了疯似的站起来,冲着街边号叫。
隐在人群之间,贺连寻微微耸肩,冲他露出了一个最恶劣的笑。
当天夜里明月高悬,御风院内没有掌灯。
慢条斯理地撩起衣袖,贺连寻将手腕上的石头手串取了下来。
接过阿松递过来的剪子,他将穿着石头的线绳剪断,挑出一颗暗红色的石头,如同对待污秽之物,随手扔了出去。
替换上一颗最为普通的石球,贺连寻将珠串重新串好,戴回手腕之上。
举起左手对准月光,在清辉的映照下,手串上的其他石头均暗沉无光,唯剩几颗暗红色的珠子,极为扎眼。
“还有三个。”贺连寻喃喃道。
“夏三,陈扬辅已死,你安息吧。”良久后,他斟了一壶酒,闭眼洒向地面。
当年玩弄夏三小姐,诓骗她能救出叶秉怀的尚书公子,正是陈扬辅。
夏三死前绝望的哭喊历历在目,赵将军的鲜血,同袍的死不瞑目,常常在梦中将贺连寻灼醒,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陈言、陈扬辅只是个开端,他会一个一个的,叫这些人血债血偿……
————
陆染是从白兰口中听说陈扬辅父子被杀的消息,当时她还躺在房中养伤,不能下地。
等到伤口愈合终于可以出门,才听说这期间贺连寻来找过她几次,但都被头家挡了回去。
彩鸢摸着下巴,“贺二公子如今今非昔比,头家应该是心虚,怕贺连寻知道她打了你,找她算账。”
白兰,“他不知道你受伤,头家也不许我们说,贺二公子恐怕还以为你真的不想见他。”
陆染,“我确实不想见他。”
彩鸢,“为什么?你这人好生奇怪,他赋闲浪荡的时候你与他同进同出,害你被发卖过来也没见你怪他。怎么如今他受器重,你反倒同他生疏了?”
“对呀,我就是这种只愿意和浪荡子在一起玩的魔鬼。”陆染突然伸出两只爪子,作势就要朝彩鸢抓去。
彩鸢一边嬉笑一遍往后头躲,这时候陆染一不小心扯到伤口,顿时一副痛苦面具,龇牙咧嘴地说不出话来。
“伤口还没长好呢,叫你们胡闹!”白兰赶忙上前扶住陆染,数落二人。
“彩鸢,你好好照顾陆染,不要再与她玩笑。我一会还有事,要去趟京郊的林子。”
彩鸢,“你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白兰脸上写着忧心,“我听说今早有人在进山的林子里发现了具女尸,还说那人是与陈扬辅常在一起的女子,我害怕是云舒,想去看看。”
在陆染进听莺阁以前,都是白兰陪着贺连寻去见陈扬辅,她自然也认得云舒,并且云舒曾对她照顾有加。
在白兰的心里,她是感激云舒的。
陆染面容也跟着严肃起来,“那我与你一起去。”
“可你的伤……”
“没事,我这已经能走能跑了,两个人一起好歹有个照应。”
陆染与白兰一起去了京郊。
到达郊外的时候,平日里人迹罕至的林间已经聚集了不少官府之人,其中几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最是显眼。
陆染与白兰挤在看热闹的人群,试图趁乱走过去看一眼尸体,确认死者到底是谁。
但人尚未接近,已经被人用佩刀拦了下来。
“什么人?北镇抚司查案,上一边去!”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