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长生观后院,仿佛又到了另一方世界。
少了游客和香火,后院这一方世界显得既是幽静又古朴。
后院只有几间厢房式样的建筑,是起居室、厨房和杂物间一类的生活场所。
脚下铺的青石板路一路从院门口蜿蜒铺至房舍门口,细看的话,颜色差别有点像太极圆盘上的那条分割线。
在后院连接前院的墙边则堆围了一圈嶙峋怪石,怪石后窜着一丛婆娑秀丽的观音竹,给这个简单的后院小小装饰了一下。
方律师指着正中间的那间屋子对宣夏说:“那是宣老先生的卧室。”
屋子大开着门窗,阳光投射入内,照着室内物件也反馈出一份厚重的年代感。
宣夏问:“我能进去看看吗?”
“当然。”方律师让宣夏自便。
宣夏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索踏入了自家太爷爷的卧室。
卧室里一如在外面时的感觉,充满了年代感,家具都是老物件。卧室显然是有人一直在打扫,处处都透着整洁,一应物什摆放的也整整齐齐。
就是被褥枕套一类的,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老人家用的。
此外,最惹人注意的就是室内的一方古式样书架。
书架上密密地码放着各种笔记本,从上到下,几乎快把整个书架给占满了。
宣夏为什么确定是笔记本呢,因为她认得其中的一堆,是她念中学时非常流行的那种笔记本式样。她也有。
书架上摆书没什么稀奇,但摆笔记本,就令人好奇了。
宣夏就好奇地抽出了一本,翻看来一看,竟然是记着日记。
看字句用语,宣夏确定这是她太爷爷的日记本。
转头再看一眼书架上的笔记本数量,宣夏只想夸夸她的太爷爷,能写完这么多日记本,老人家真是太了不起了。
心里夸完,她又重新看回手里的这本日记本。
[又入梅雨季,徽州梅家那几个小辈又念叨不太平,来了几封信后还特意派人登门。这事本不该我掺和,但他们已然如此心诚,也罢也罢,规矩松一松,先去看看……]
……
宣夏看完一篇后,决定收回之前的判断。
这不是太爷爷的日记本,这是太爷爷闲暇时候写的小说吧?
就拿她刚看完的这篇来说,讲的是徽州有一家姓梅的,这几年时间每到梅雨季节时,家里老祠堂总会发生怪事。用太爷爷的词来说,应该是行了煞。
这个梅家呢,是祖传的玄门,可惜啊子孙们一代不如一代,老祖宗的本事都学不上手,越处理越糟糕,然后就求到了她太爷爷头上。
她太爷爷原本碍于规矩是不去的,可他们心诚,他又念在旧交情就去了,随后就是详细地叙述了那梅家到底是行了什么煞,他老人家又是如何化解的这煞。
抛开其他不谈,宣夏忍不住夸,写的真精彩!
正打算翻过再看一页的时候,后院忽然出现了道人声。
然后方律师也开腔搭话。
宣夏的第一反应是方律师提过的秦道长来了,合上笔记本,她探头朝开着的窗户往外看。
恰好方律师也喊她:“宣小姐,来吃面了。”
这时候宣夏看清了人,穿着身蓝色的斜领短款道服,端着个木托盘。
木托盘上是两碗面。
这人就是秦道长?
那魁梧身材,那一身正气的面相,要不是那身衣服,宣夏觉得这人就是块当保镖的料。
不过宣夏也知道人不可以貌相,何况这位秦道长还代理着她太爷爷道观的诸项事宜。
她挂上礼貌的微笑,踏出她太爷爷的卧室,打招呼:“你好,秦道长。”
外面两人表情均是一愣。
随后,蓝道服说:“我不是。”
方律师说:“他不是。”
宣夏:“……”
所以呢,谁是秦道长?
不是说道观里只一个秦道长吗?
宣夏保持微笑脸,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不是她。
像是解答宣夏的疑问般,方律师的视线一偏,接着说:“秦道长来了。”
宣夏转身,就见后院的门口多了两个人。
一个站着,一个却是坐在轮椅上。
宣夏把注意力都放在坐轮椅的那个身上。
倒不是因为人家坐轮椅才惹她瞩目,而是站着的那个和坐轮椅那位比起来,有壁!
站着的那个和方律师身旁端面的那个可谓如出一辙,一样入错了行,从长相身材到气质,完美干保镖的料。
坐着的那个就不一样了。
不说气质,光论脸……
宣夏承认,她以貌取人了。
从小到大能让她在美貌这项上折服的,少之又少。刨开秦屹那厮不提,眼前这个,宣夏心悦诚服。
他看起来或许二十五六,凤眸清冷。
他还蓄着长发,由一根玉簪子在头顶盘成道髻。
宣夏看着他,忽然想到左门贴的那句“限量解签,每日100签”。
有这样的人来解签,每天100签真不成问题。
大约解签挺忙也挺累,他神情中带着点恹,不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