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仙姑顿了顿，继续道。
“一眨眼，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人，披着黑斗篷，看不见脸。”
“我赶紧跪下磕头，说有怪莫怪，无意冒犯……然后有个人走到我面前，问我是干什么的。”
“知道我是媒婆后，问我信不信神明。我说那当然信了。”
“那个人又问我想不想被神庇佑，赚更多的钱。我说当然想……”
许柠边听边观察周围环境，余光扫过洪仙姑身后的石床。
石床边缘阴刻着众多蝌蚪般的符文，暗红与灰黑交织，看着阴森森的。
某段记忆突然被唤醒。
她猛地想起。
小时候，在市区的住所里，看到过一模一样的石台。
石台上还有人形烙印。
她当时还想上前去摸，却被突然出现的梅念兰拉走了。
许柠捕捉到二者的关联，打断滔滔不绝的洪仙姑：“那个人，是梅念兰？！”
洪仙姑有些诧异，点点头。
“对……就是她。虽然三年前在山上看不清她的脸，但我记住了她的声音。”
“去年，你二姑找我过去给你驱邪。我在许家听到梅念兰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那天晚上，梅念兰送我出门，给我塞了个红包。”
“她说‘现在发展得不错，我没看错人’。我就确定了，肯定是她。”
“后来我看到新闻，报道你失踪了……许家那边给你搞了个衣冠冢。”
“你二姑又来请我去许家，给你做法事，超度你……”
许柠：“谢谢你啊。还不远万里去超度我。真是辛苦了呢。”
洪仙姑声音越来越低。
“再后来，我就没再见过梅念兰了。都是你二姑来找我算命求符……”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候梅念兰给我书，我就照着书去学。”
“没想到真有用……”
许柠：“什么书？”
洪仙姑刚要开口，忽然向前一踉跄。
她眼珠子迅速凸出来。
暗红色的血丝从瞳孔向外延伸。
皮肤的毛细血管从皮层下方高高凸起，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皮而出。
许柠立刻抬起右手，伸出双指，点住洪仙姑的喉咙。
在外力冲击下，洪仙姑不受控制地张开嘴，吐出一条暗紫色的蜈蚣。
蜈蚣似乎有意识，脑袋挺起，如利箭般冲许柠刺来。
在即将碰到许柠鼻尖的那一刻，被凭空冒出的火焰烧成了黑炭。
落在地上，碎成粉末。
许柠：“噬声蛊？”
这玩意儿是一种不让人泄密的道具，蛊引包括不限于蛇虫鼠蚁。
通常情况下，蛇引最强，无法制止，一发作就得死。
可以看出，下蛊的人法力不错，但还有小部分提升空间。
洪仙姑心有余悸。
她捂住胸口直喘大气，躬下腰，狂呕不止，恨不得把嗓子冲洗一遍。
许柠让她缓了缓，又问一遍：“梅念兰给了你什么书？”
洪仙姑挪到墙边的书架旁，从里面抽出一本黑皮书，递到她面前。
黑皮书的封皮质感怪异，像是动物的皮，指腹贴在上面，还能感觉到油腻。
许柠特别嫌弃，把书塞给郑凌钧：“你来翻！”
郑凌钧翻开封皮，目光落向扉页纹着的图案，脸色一沉，微微蹙起眉头。
许柠也注意到了那图案。
图案中央是个繁体的“觋”。
字形圆钝，被红圈框起。
圈外绘有五只眼睛。
涂着白青黑红黄五种颜色。
似乎暗合“金木水火土”。
觋，一般指男巫师。
单从字面意义发散联想，应该是本和巫术相关的书册。
许柠：“这是什么？古代男巫用的培训手册？但她是女的啊，要也应该写‘巫’吧。”
郑凌钧没吭声，往后翻了两页。里面记载的都是些小巫术。
求偏财啦，求桃花啦，派小鬼给人使绊子啦……
复杂度偏低，算是入门级。
许柠啧道：“看来梅念兰真的加入了某个奇怪奇怪的组织啊。”
洪仙姑主动搭腔：“是啊，不过我不知道是什么组织，我真的不知道……”
许柠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用那么紧张。让我想想，该怎么处……”
她话未说完。
猛地一抬头，瞥向石门外。
郑凌钧合上书。
二人交换眼神。
有股气息正在往这边靠近。
但没有灵力，应该是普通人。
许柠勾勾手指。
原本倒在石床前的木屏风，重新立了起来，形成一道屏障，将他们挡在后面。
石门外，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仙姑，仙姑你在里面吗？”
许柠皱眉。
这声音……
是二姑？！许其珍？！
许柠瞟了眼洪仙姑，示意她说话。
洪仙姑硬着头皮，问道：“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