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城外五十里,是周家军驻扎之地。
快信去豫章已有半月余,回信已至。
豫章来信时,伏危与顾校尉,钱幕僚都恰巧在周毅营帐之中。
周毅看了来信后才与他们说信上的内容。
“粮草已经重新安排,不日将运送来岭南,另外也会再安排五十名军医。”
顾校尉诧异道“这都还没怎么打呢,怎就安排五十名军医过来”
周毅再度暼了眼信件,道“刚学医数月的年轻军医。”
几人皆一默。
钱幕僚微微拧眉“战场又非儿戏,这刚学数月能适应得了战场上的血腥场面”
周毅道“也不是来治什么疑难杂症,特地教导过止血包扎缝合等医术,够用就行。”
伏危沉默半晌后,询问“不知五十人都是从哪里学的本事”
周毅“看信上说,是父亲让人在豫章办了一间医塾书院,请了你娘子做院长。”
众人闻言,不禁看向伏危。
顾校尉没有见过伏危的娘子,也没有怎么打听过,忽然听郎将说郡公请了他的娘子做院长,脸上尽是惊讶之色。
片刻后,小声询问身旁的钱幕僚“伏先生的娘子真有这般能耐”
钱幕僚耸了耸肩,回道“是个女中豪杰,本事确实大。”
闻言,顾校尉自言自语,小声道“这般与众不同的娘子,也不怪伏先生晚上总望着月亮心心念念了。”
几人沉默不语地望向他。
伏危“我等都听见了。”
顾校尉回神,朝他讪讪一笑“当我什么都没说。”
周毅从他身上收回目光,道“既是余娘子教导出来的土地,便也不用太过担心,接下来该想想法子来攻打苍梧了,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说到正经事,众人的脸色也一瞬间严肃。
顾校尉道“本以为能耗到苍梧城粮尽,却不想没等他们粮尽,就差些把我们自个耗尽了,也不知那沈太守究竟囤了多少的粮食。”
周毅看向伏危“你与伏百长在苍梧也待过一些时间,这几日领十人找个机会,看能不能潜入苍梧城内查看情况。”
伏危点头应下。
议论了约莫一刻后,周毅让另外两人先前退出去,把伏危留了下来。
周毅研磨写了一条长字条,写好后给了伏危。
伏危接过览阅后,周毅给他扔了一个手指大小的竹筒。
伏危接过,把信塞入竹筒,继而收入袖中。
周毅“若顺利入了城,便把这信交给沈太守,别让第三个人知道有这么一封信。”
伏危问“计划何时实施”
周毅呼了一口气“看牧云山那边的情况了。”
周毅从豫章再返苍梧时,父亲把他喊去,告诉了他一些事,让他久久不能平复的事。
岭南牧
云山的悍匪是父亲的人。
合浦郡太守从头到尾都是父亲的人,就连沈太守也已经成了父亲的人。
父亲要反了朝廷。
不,应该说父亲一直在等着有人反了帝王,他等着这个时机出师。
反臣不屑做,但父亲早已料到王朝命数将尽,暗中早有部署。
知道此事后。数日下来,周毅都没有睡过一个全觉。
从父亲把这事告知他的时候,就已经把他拉入了局中,关乎着他一个小家,乃至全家,全宗人的性命,不做也得做。
能安慰自己的,唯有当今皇帝是奸臣篡位,即位后也是个残害百姓与忠良的暴君,人人得而诛之,反此帝王,丝毫不用在意良心何安。
“另外关于粮草被劫一事,牧云山应该也知道一些讯息的,近来或许有消息传来,你注意一些。”
伏危与牧云山的人相识,周毅也是从父亲那处得知的。
提起牧云山,伏危低头拱手道“属下先前瞒着大人与牧云山的人往来,还未向大人请罪,待苍梧一战结束后,属下再向大人请罪。”
周毅起先心中确实有那么一根刺,在自己不清楚牧云山悍匪是自己人的情况下,伏危也是不知的。
不知也敢瞒着他,私下与悍匪往来,此子胆子可见不小。
为官者下属与贼寇往来,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不介意。
只是后来见过牧云山的二当家后,了解经过后倒也释怀了一些。
伏危会与之往来,是因牧云山其中一拨人曾是追随他父亲的得力旧部,而且那牧云山的人先主动寻来的。
伏危也以妻子给牧云山寨主治疾为条件,让牧云山的人往后不能动玉县。
另外也提了调查武校尉所在的要求,这些都让周毅难以怪罪伏危。
“这事你若当时与我明说,我只会对你和牧云山的人一网打尽。但便是如此,我为其主,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