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没忍住。
周聿白还是来找她了。
此刻,空气都染上了安静的气息。
耳边无杂音,似乎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听见。
外面的夜色很深。
孟星鸾闻声抬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淬满寒光。
唇边的笑意讥诮。
“怎么,还想要我的份子钱?”
嗓音散漫,让人只听得出其中夹带的嘲讽。
周聿白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收紧沉闷,让他喘不过气。
“只是我和你不熟,这么正大光明的讨要份子钱会不会不太好?”
不太熟?
她和他有过两年婚姻,孟星鸾现在说不太熟?
周聿白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狭长的丹凤眼里情绪复杂晦暗。
他哑着嗓音说:“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孟星鸾觉得男人真奇怪。
这不像是周聿白的风格啊。
她仰头仰的脖子酸,索性便直接站了起来。
孟星鸾拉开和男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范围。
“哦,你是想让我和解,然后赶紧把你母亲放出来好去参加你的订婚宴吗?真可惜,我拒绝和解,所以你就把订婚宴推迟几天吧,快出来了。”
杀人诛心。
孟星鸾根本就不用去顾忌对方的情绪。
她和周聿白在离婚那天就已经站在了对立面。
对方生不生气跟她有什么关系?
周聿白冷冰冰的垂眼盯着他。
明明还是那张脸,可他就是觉得很陌生。
如果——
当初他没有同意离婚,现在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就不会像仇人一样?
孟星鸾并不知道男人在异想天开。
她偏头的那瞬间,正好瞧见宋南烛和谢宴辞一前一后的走来。
“我母亲的事我替她向你道歉,因为然然的事,她最近精神有些不稳定。”
“精神不稳定建议送精神病院,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善良。”
周聿白:“……”
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孟星鸾善良?
抱歉,他没看出来。
“行了,别的我也不想多说,如若以后再来招惹我,下场绝对比这次更惨,我眦睚必报,你一直都知道的,我男朋友来了,我不想他误会。”
“周聿白,那就祝你早生贵子咯。”
这句话很有深意。
尤其再配上女人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就更让人觉得奇怪了。
只是订婚,为什么孟星鸾要说早生贵子?
周聿白紧紧的皱起眉头,恍神间,孟星鸾已经走出了警局。
透过透明玻璃,男人清晰的看见她走向了两个人。
并且和其中一个人举止亲昵。
谢宴辞将手中热腾腾的奶茶递给孟星鸾,似有所感,他抬头看向警局的方向。
两人的目光就这么隔空对上了。
周聿白。
谢宴辞咬紧了后槽牙,狭长的瑞凤眼里闪着危险的光。
真是阴魂不散。
但那又如何?
现在的孟星鸾对他只有厌恶。
想到此,谢宴辞眼中又多出了几丝挑衅的神色。
在周聿白的注视下,男人伸手替女人将耳畔的碎发撩到耳后。
距离太远,周聿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滔天的怒气扑面而来。
“砰”的一下,男人一拳锤在了玻璃上。
身后传来警员的惊呼。
“周先生,你别破坏公物!”
……
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孟星鸾僵在了原地。
她脊背挺直,平常那双总是充满冷色的眸子终于多出了其他的情绪。
男人的手指带着丝丝凉意,碰上她侧脸的肌肤,犹如触电似的酥麻。
谢宴辞狭长的眼微垂,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眶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孟星鸾并未看见他眼底不断翻涌的缱绻与贪婪。
男人将她耳畔的碎发别在耳后,然后收回手。
“风太大,这样不会扎脸。”
理由正当,但怎么听都觉得很奇怪。
宋南烛又气成了河豚。
他咬牙切齿的说:“谢宴辞,你当我是空气吗?!”
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撩师姐?
呵。
就谢宴辞的这个身板,比他高一点又如何?他宋南烛一拳就能打两个!
谢宴辞自然感受到了来自少年的怒气。
他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然后说:“我就算想把你当空气也不行,你存在感很强。”
跟电灯泡没什么两样。
都是成年人了,还一个劲儿的黏人,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反正谢宴辞很双标。
如果宋南烛黏着孟星鸾,他就看不起他。
可若黏着其他人,随便黏,最好再用胶水牢牢的黏一层。
宋南烛回了个呵呵。
孟星鸾现在心有些乱。
这种情绪就很陌生、很奇怪。
就像上次在病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