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柒柒急忙迎过去,“怎么了?”
宗禹为难的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吐出一句,“寒王爷还是不信你,原本他是要让陌影过来,将你带回锦衣司看管的,我说尽了好话,他才松口让我走这一趟。”
白柒柒无语了!
穆景寒摆明了是要软禁自己。
可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把自己关在王府里不是更省事么?
难道……
她面带疑色的回眸,看了一眼静悄悄的偏院。
那个疯批,该不会是在顾忌软软吧?
一想到这,白柒柒赶紧在心底‘呸呸呸’了几声。
打死她都不会相信,穆景寒会有这种好心!
“那你呢?不会也受到我的牵连,不能接触案子了吧?”白柒柒问宗禹。
宗禹苦笑一声,“我倒是无妨,只是王爷对你的成见实在是太深了。”
不过,如果不是她用四年时间,成长为仵作行业的‘神’,说不定,他对她的认知,也会停留在嚣张跋扈、蛮横无知、心机深沉上。
毕竟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实在是太令人不耻与厌恶了。
倒是老乞丐的事,引出了一些端倪。
穆景寒新纳的侧王妃似乎很不简单,或许,自家姑奶奶以前做的事,存在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白柒柒看出了他的心思,也不辩解,只是神秘的一笑。
“去锦衣司也好,我就在那等他开口求我。”
宗禹不解的追问,“姑奶奶的意思是,案子虽然有眉目了,但寒王爷可能不会有收获?”
白柒柒没再说话,随他一起乘坐马车赶往锦衣司。
路上,宗禹把有关于握柄的线索共享了一下。
他把京中的所有的铁器铺查了一遍,没人识得那把匕首,所以,关于凶器的线索又断了。
白柒柒倒是没感觉意外,凶手背后的那名决裁者,安排了这么一系列的复杂案子,心思之缜密,令人无法想象,他肯定不会让自己在细节上出错。
很快,两人抵达锦衣司。
穆景寒要软禁她的地方就在后院,令她没想到的是,老乞丐也被安排在旁边。
她一到地方,立马听到一个孩童呜呜咽咽的哭声。
宗禹叹了一口气,朝一个厢房投去一抹同情的目光。
“那是老乞丐的孙儿,他的腿还未好痊,是被王爷安排的人接过来的。”
白柒柒迈步走过去。
房门没上栓,一推便开。
老乞丐意识全无的躺在床榻上,一名面色饥黄的男童,正趴在床沿边抹眼泪。
“爷爷,你一定要好起来,康康想听你说话。”
白柒柒的眼角蓦地一涩,仿佛看到了每个雨夜,软软趴在自己床头红眼睛的画面。
“康康,白仵作来瞧你爷爷了。”宗禹率先开口提醒了一声。
康康泪眼婆娑的抬头,看到站在一侧的白柒柒后,立即挣扎着想起身行礼。
白柒柒知道他的腿还未好痊,连忙向前几步,把他搀回原来的位置。
“不用多礼,你爷爷变成这样,也有我的责任。”
“不……我知道你没有害爷爷,反而还想救他。”康康吸了吸鼻子,感激的迎上她的视线,“当时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明明是寒王府的侧王妃在使坏,她不仅要阻止你救爷爷,还放出狠话威胁爷爷,我都听说了。”
白柒柒心疼的取出手帕,替他擦了擦眼泪,康康越是不怪她,她心底就越发的不是滋味。
毕竟,舒简瑶拿老乞丐的生死做文章,是想制造脏水泼给她。
“你放心,等案子大白后,我会负责安顿你爷爷,他醒过来之前,就由我代替他照料你。”
康康不敢相信的瞪圆了眼睛,他指指自己哭花的小脸,“白仵作要照顾我?是真的么?”
他自幼跟着爷爷乞讨,看惯了冷眼,听惯了唾骂,‘低贱’两个字,像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他的心底,令他不管”走到哪,都会有一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可是,身份高贵的白仵作竟然主动提出要照顾他!
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在他的心底漫开,除了爷爷之外,眼前的白仵作是唯一一个带给他希望的人。
“谢谢你,白姐姐!”
白柒柒笑了笑,而后递了个眼神给宗禹。
宗禹巴不得能替自家姑奶奶多办点实事,当即拍拍胸脯道,“正好我那有空余的房间,将康康爷孙俩接过去住,不过是多两双筷子的事。”
康康的眼眶一热,“你们跟秦爷爷一样,都是好人。”
说到这里,康康好似又想起了另外一桩伤心事,他垂下头,泪珠子止不住的啪哒啪哒往下掉。
“只可惜……秦爷爷被人请去瞧病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爷爷上官府敲了鸣冤鼓,可我们没有银子打点,县老爷压根不愿意多管闲事。”
“这么说,你爷爷发病后的治疗法子,也是那个秦爷爷教的了?”
白柒柒不禁对康康提及的秦爷爷来了兴趣,原主割皮后留下的伤,实在是太煎熬了。
她一直都寻个医术了得的人,哪怕只是缓解疼痛也好,只可惜,至今无人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