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柒柒比谁都急于破案。
可案子的复杂,以及藏在暗处蠢蠢欲动的穆景寒,都是压在她肩上的重担。
接下来。
白柒柒带着软软赶往义庄。
府尹则押着三名嫌犯回到府衙,再从头到尾的盘问他们一遍。
他离开的时候,把身边的师爷留给了白柒柒,好配合她验尸查案。
师爷唤柳束,平时做的是文案工作,像个文雅的儒士。
白柒柒不说话,他也不吱声,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对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师爷忽然开口,“寒王妃的身份矜贵,待会到了义庄,随意查看一番即可,毕竟三名嫌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的,府尹大人要定他们的罪,有人证足矣。”
白柒柒抬眸看了他一眼,“府尹表现的可没有你轻松啊!分开之前,他一直在担心找不到物证,无法公审。”
柳师爷笑了笑,“以寒王妃的名声,能不能找到物证,物证是什么,不是仅凭几句言语就能令人信服么?”
白柒柒皱起了眉头,她总觉得柳师爷的话阴阳怪调,似乎是在讽刺。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感概而已。”柳师爷回完话,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再多语。
白柒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不喜欢绕弯子,若我以前做过什么,还请明示。”
柳师爷脸上的笑意瞬间褪下,“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是你要收回产业,将错账赖在我好友的头上,告了他一个贪污受贿之罪?”
白柒柒被他质问得一头雾水,她是要收回被舒简瑶拿走的嫁妆,可她这几天一直在查案,连王府都甚少回去,哪里有空去管与嫁妆相关的产业账目?
是舒简瑶!
她又打着自己的名头做了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我并不知情,待案子结束,我会还你朋友一个公道。”
柳师爷微怔,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不禁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你当真不知道?”
“那是自然,我能给娘亲做证。”软软把小胸脯拍得啪啪作响,“这几日娘亲都在跑案子,好不容易破了案,一回到王府又被……哎呀,我不能说,总之,娘亲肯定没做过你所说的事。”
柳师爷的视线在软软那张瓷白瓷白的小脸上停顿了几秒,不知是小家伙的陈恳打动了,还是小家伙生得软萌萌的实在惹人喜欢,他的神色随即缓和了几分。
“如此,那我信寒王妃一次,还请寒王妃莫要空口为证,污蔑了好人。”
“好。”白柒柒郑重的点点头。
一路无话,马车很快就到了义庄。
义庄坐落在效区偏僻无人的地方,里面背光,常年照射不进阳光,阴森森的十分可怖。
但软软一点都不怕,自他懂事起,他呆过最多的地方就是义庄了。
跃下马车后,他兴奋的自己跑了进去。
一边跑还一边嚷,“娘亲娘亲,我去帮你点香去味。”
他小小的身影路过一排黑漆漆的棺木时,连一丝停顿都没有,仿佛把义庄当成了自己的家,而那些瘆人且透出腐臭味的棺材,只是家中寻常可见的家具。
白柒柒看着轻车熟路的样子,习以为常的笑了笑,眉眼间透露出一抹自豪。
柳师爷看得心惊肉跳,虽然他来义庄的次数不少,但每一次来,心里都会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可那个三岁大的孩子,给了他当头一棒。
原来,他连个孩子都不如!
由此也能判断得出,寒王妃查案并非是为了沽名钓誉,而是真的投入其中,就连跟在她身边的孩子,也一直随她出入义庄,毕竟,这种在义庄来去自如的姿态是装不出来的。
“寒王妃,我为先前的鲁莽向您道歉。”.
白柒柒迎上他略带歉疚的视线,摇摇头,“无妨,小事,先去给李三文验尸吧。”
“是。”
白柒柒是第一次来京城的义庄,对里面的事务与人不太熟悉。
柳师爷钦佩她的职业精神,开始热络的帮她安排验尸事宜。
在他的安排下,李三文的尸体很快就躺在了验尸台上。
再加上软软点的香,整个停尸间弥漫着一股檀香味,掩盖了原本的尸臭与血腥味。
白柒柒穿上了义庄里特有的罩衣,接着又从袖子里取出解剖刀与剪子。
随着她的动作,李三文的衣袍被剪去,露出三个血淋淋的刀口,比在早餐铺的时候,更为直观的坦露在众人眼前。
柳师爷有些不适应的退后几步,错开视线,刻意不看李三文的尸首。
软软却兴致勃勃的趴在验尸台旁,指了指靠近心脏部位的刀口道,“娘亲,这里应该就是致命伤了吧?”
白柒柒看了小家伙一眼,“这个位置虽然看起来凶险,但刀口离心脏还差几毫米,应当没有伤即到心脏,具体情况,不能靠眼睛看到的去推断,而是要以实践为准。”
“哦!”软软受教般啄着小脑袋,“那娘亲快些开刀,我实在是好奇,三处刀伤,究竟哪一处才是致命伤。”
白柒柒没有避讳他,手起刀落,直接从死者的颈部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