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柒柒卖了个关子,她示意扮演坤儿的捕快,以手为刃,捅向第二次非致命伤。
当捕快的动作定格时,她喊了一句,“停!”
李玉与坤儿狐疑的看看她,又看看两名一动也不动的捕快,“这就能证明刀口是谁捅的了?”
“你们注意看坤儿出刀的角度,若他捅的是这个刀口,刀尖是无法偏向左边的,只能朝右。”
两人这会子听明白了,犹豫了几秒后,慎重的点头认可。
白柒柒的眼底划过一抹狡黠,“既然你们不反对我的论证,那我们试着反向推论一下,若这个刀口的伤势痕迹偏向的是左边或者形成一条直线,那是不是说明这处刀口不是坤儿所捅,再加上前面已经排除掉了罗山,唯一能捅到这个刀口的人,只有李玉。”
李玉与坤儿都不说话了。
就算他们认可白柒柒的推断,也下不定决心点头。
毕竟,只要点了头,三处刀伤是谁所捅这个问题就会一目了然。
白柒柒看穿了他们的顾忌,想了想忽地扭头看向罗山,“你们三人一起捅的刀子,如今你认了一处刀口,还有另外两处分属于李玉与坤儿,只是他们不愿意点头,那我只能先揭晓你的罪行轻重了。”
说完,她故作遗憾的叹息一声,“这年头,当真是越老实越吃亏。”
罗山再心大,这会子也听懂了她的意思。
原本,三人谁都不认,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办法给他们的罪名定性。
可他方才沉浸在白柒柒毫无破绽的推理中,脑子一热便认下了属于自己捅的那处刀口。
如果另外两人不承认,那受罚定罪的只有他自己。
这怎么能行?
一股‘不公平’的感觉在他的心底滋生,仿佛有人在他的耳边低喃。
“你就是个顶罪的大冤种!”
“李玉!”罗山气愤难平的瞪向李玉,“老子为你出头惹了一身骚,你就痛快的给老子一句话,你到底认不认?”
李玉哪敢里直视他的眼神,眸光闪烁的结巴道,“我……我实在是不记得了,当时的场面那般混乱,我……”
“好,好得很。”罗山看他的眼神好似要喷出火来,“你我自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你扪心自问,我可曾亏待过你?你幼时吃不饱,我把偷来的包子馒头分你一半,你成亲时没有聘礼,我冒险偷盗换了十两银子给你。”
罗山如同数豆子一般,把他待李玉的好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李玉的头越垂越低,就连旁边的坤儿都忍不住的朝他做出一个鄙夷的眼神,末了,许是想到自己的处境,坤儿忙不迭垂下头,顿感心虚。
白柒柒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笑的是罗山心大,说出来的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坏事。
气的是李玉的态度,虽然罗山不算是什么好人,但他对李玉确实仁至义尽,李玉却像是只自私的缩头乌龟,把罗山拉下水后,只想着自己苟活。
见火候不多了,正当她想收网之际。
罗山突如其来的一段话,令她瞬间瞪圆了眼睛。
“前阵子,你撞见了一个黑袍人教一个姑娘祝由术,那姑娘走后,你被黑袍人发现,差点被他抓去灭口,是我……是我罗山,仗着自己跑得快,与你互换了外袍,这才将那人引走,没有我,你能活到今天么?你能么?”
黑袍人,姑娘,祝由术!
这说的完全就是幕后黑手与齐欢。
白柒柒激动的十指发颤,恨不得马上从他们的嘴里问出与幕后黑手有关的线索。
只是,一想到迫在眉睫的‘休眠’,她只能硬生生的忍住,把到嘴的话又原样咽了回去。
好在,李玉自觉有愧,实在没脸再听下去。
他一咬牙,闭着眼睛喊出一句,“别说了,我认。”..
‘我认’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出口之后,整个人蓦地放松,好像放下了一副重担。
罗山张了张嘴,再说话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愤怒。
“算你还有点良心。”
有了李玉的松口,坤儿只能跟着承认。
白柒柒的心里惦记着天罚案的新线索,她打算速战速决。
当即指向李玉所捅的刀口图,“这些尸检图,是我根据实际情况,一比一画下来的,你们事后若是有异,可以请家里人拿着尸检图去与死者身上的伤口情况做对比,再看这张尸检图,与罗山所捅的那处刀口一样,刀尖没有划破任何脏器,最后抵在肋骨处,留下刀痕。”
说完,她着重看了坤儿一眼,抬起的手落在那处致命伤的尸检图上。
“这处刀口,是坤儿所捅,刀尖穿破了李三文的主动脉,导致了大失血而死。”
三人闻言,紧提着一颗心的李玉与罗山,长长的舒出一口浊气,宛如死里逃生。
唯有坤儿呆呆的看着那张尸检图,面色惨白,浑身发颤,双眼红通通的,有男儿泪在眼眶里打转。
“是……是我?”
白柒柒沉重的点点头,“是的,那致命的一刀,是你捅的。”
坤儿奔溃的放声痛哭,“我也不想的,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