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柒柒把赵小树带到了院子里。
以赵村长为首的落子村村民,仍然站在院子外没有离开,似乎都在等待一个说法。
阿芳见到赵小树,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迅速跑上前,“小树,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没事了?”
赵小树没有答话,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倒在地上的小云身上。
看着她的身下形成的那滩血泊,还有喉间插着的利箭。
还未靠近,他的双腿已然发软,站不住脚。
“小云……”
白柒柒伸手拽了他一把,视线落在小云的发带上时,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问道。
“你仔细的看看,她的发带系法,是她平时的系法么?”
赵小树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但听完白柒柒的话后,仍旧牢牢的盯死小云的发带。
几乎只用了一眼,他便肯定的吐出一句,“不是。”
白柒柒抬手拍了拍赵小树的肩膀,对于案子,已然有了新的思路。
“去看她最后一面吧。”
赵小树如同失魂了一般,踉踉跄跄的走近小云。
他软倒在她身侧的时候,泪水啪哒啪哒的掉落,与她身下的血泊融合在一起。
“我说过,这辈子非你不娶的,你也答应了,愿意嫁与我为妻的,可怎的,一切就变了?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你走了……我要怎么办?”
回答他的,只有无形的风声。
以及围观村民的唏嘘叹声。
阿芳不安的站在一侧,白柒柒不动声色的观察过她的表情反应。
从表面上看,她表情痛苦、自责,可那痛苦与自责丝毫没有入她的眉眼,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任何生老病死在她的眼里,都无法令她动容。
反而在没有人发现的角度,她眼角上扬,透出一股若隐若现的阴笑。
白柒柒走近了她。
站在离她只有两步远的位置。
“你动过了赵小树的钱袋子?”
“你有证据么?”阿芳扬起生了半边胎记的脸,露出了有恃无恐般胜利者的姿态。
“你昨日是故意引赵小树进入小云房间,发现那块长命锁的?”白柒柒继续问。
阿芳还是那句,“你有证据么?”
白柒柒的心,霎时抓心挠肝的疼。
案子查到现在,才刚刚有了眉目,阿芳便把所有的证据、线索,全都引向了小云。
再加上黑衣人的搅合,但现在小云死了,死无对证!
若是再找不到新的证据,阿芳便能完美的脱身,他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落子村里,而只要他们一走,阿芳还会继续先前未完成的报复。
“赵小树是你弟弟啊!”白柒柒的声音越压越低,怒意却在疯狂燃烧,“他对小云的感情,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小云她不配。”阿芳侧首,与白柒柒对视了一眼,“她是如何想要接近寒王爷的,我也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白柒柒一时哑然。
或许,阿芳以前并没有想把小云当做替罪羊。
是他们进了村子,小云生出了往上爬的异心后,她才开始了这个几乎天衣无缝的设计。
这个阿芳,比以往的所有凶手都要难缠。
她的狠,不在表面,而是出自骨子里,令人防不胜防。
就在这时,阿芳唯唯诺诺的声音忽地扬高,“王妃娘娘,我已经与你说过了,小树手里的长命锁,是他从小云那里拿走的,你不是也发现了小云头上的发带系法,与捆绑西儿的绳索系法一样么?为何还不还小树一个清白?为何还不与村民们解释清楚?”
她的话被落子村的村名,听了个清清楚楚。
赵村长快步向前,几步便到了白柒柒的身边,“王妃娘娘,小云是凶手,这是真的么?”
先前调查阿郎家人尸骸的时候,她已经明确的说过。
诅咒案的凶手,极有可能是在替阿郎家报仇。
如果小云是真凶,那杀害他孙儿的便是小云。
他怎能不恨?怎能不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所以,西儿也是小云害的?”西儿爹娘闻讯而来,正好听到了阿芳的话,夫妇两相互搀扶着走进院子,问话的同时,死死的盯着躺在血泊里的小云。
“还有我孙儿阿良……”二太爷颤颤巍巍的走出人群。
“还有我儿……”
所有人都把仇恨的目光,落在了小云的尸身上。
恨不得将她抽筋剥皮,送她下十八层地狱。
小云的爹娘由悲变惊,怔怔的坐在原地,一时间竟忘了哭丧。
白柒柒的眉头越皱越紧,来自落子村村民的压力,全压在了她的身上。
可她心里清楚,诅咒案的凶手,不可能是小云,小云只不过是做了阿芳的替罪羊而已。
可同样的,她没有指证阿芳的证据。
“来人!”赵村长再度出声,“将这个毒女拉去剥皮抽筋,挂在村口鞭尸!”
“都说子不教父之过,这毒女竟敢犯下这种罪孽,与她的爹娘也脱不开干系,来人!”二太爷紧跟着开腔,“将毒女的爹娘也绑起来千刀万剐,祭奠所有死在毒女之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