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柒柒离开京城时,已然是傍晚。
她自己驾着马车,一路疾驰。
不知是灭世的注意力,全放在救出舒简瑶的事上,还是她伪装的太好,灭世根本意料不到,她会在这种特殊时刻离京。
驾车至午夜,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终于到了最近的一个村子。
这个村子极小,也就十几户人。
村里人以围猎为生,胆子极大,出手狠辣。
按照册子上的记录,她没做停留,敲响了入村后的第三户人家的门。
这户人家姓朱,有一个女儿朱玉,在寒王府做了几个月的丫头,随舒简瑶离京祈福过。
她敲门的声晌才停。
屋子里便传出一声爆吼,“谁他娘的大半夜的来敲门?想不想活了?”
白柒柒没有生气,自然的开口回道,“我是为了朱玉的事而来。”
“玉儿?”屋子里的声音明显一顿,没一会便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下一刻。
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穿着兽皮大衣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白柒柒面前。
见到白柒柒,中年男人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而后才紧张的开口,“你有玉儿的下落?”
白柒柒抿抿唇,如老管家所言,这个叫朱玉的丫头,也是在请辞归乡后下落不明。
“我是白柒柒,寒王妃。”她开门见山的挑明自己的身份。
中年男人一怔,随后迅速反应过来,将房门完全拉开,做了个请的姿势,“不知是王妃娘娘前来,方才过多无礼,还望王妃娘娘恕罪。”
白柒柒进入屋子,里面的摆设很简单,所有器具只有一个,可见中年男人这些年一直都是独自生活。
“你……”
“我知道王妃娘娘要问什么。”中年男人打断她的话,“自玉儿失踪后,她娘便想她想疯了,有一日趁我不备跑了出去,掉进河里淹死了,这些年,我从未停止过寻找玉儿,但寒王府说她的确是自己请辞回来的,我去找他们也没用,反而会为自己招来灾祸。”
“你有没有怀疑过什么?”白柒柒看着他的眼睛。
中年男人的视线没有闪避,“自然是怀疑她知道了什么秘密,有人不想要她活着,只是,我无凭无据的,又能去哪里替她喊冤呢?”
白柒柒确定了朱玉的失踪,没再多留,决意连夜赶往下一户人家。
没想到,中年男人却随她一起站了起来,“王妃娘娘,我瞧着你连夜赶路查案,正好这几日我也不去围猎,不如就让我替你赶赶马车,若能寻到一些玉儿的线索最好,若是寻不到,那也是她的命,我认。”
白柒柒吃惊的看了中年男人一眼,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帮忙。
但他家里的情况,全都是因为朱玉的失踪不见而变成这样的,他想知道真相的心,她完全能够理解。
当即笑了笑,一口答应下来,“好,如此就多谢了。”
“该道谢的人是我才对,这么多年了,王妃娘娘是唯一一个主动来调查这件事的人。”中年男人随后带了些干粮,将自己屋子的门锁好,随白柒柒一同上了马车。
他名唤朱章,是村子里围猎的一把好手,驾起马车来自然是又快又稳。
白柒柒在马车里将就着吃了点干粮,又在朱章的劝说下小眯了半个时辰。
一直到临近下个村子,她都在想着当年随舒简瑶离京祈福之人的下落的事。
很显然。
舒简瑶在祈福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并未及时动手抹除随行的人,而是事后安排他们请辞离开,在他们返乡的路上动手。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会让她对所有的随从动手?
思索间。
第二个村子就在眼前。
白柒柒跃下马车,按照册子的记录,敲响了这户人家的房门。
许是临近鸡鸣,这户人家并未感到愤怒,而是没有任何问话,起床套了件外袍便将门拉开。
“不是说鸡鸣后再出发么?你……”
开门之人显然是以为错了,当他见到门外的二人,并非是他所等之人后,瞳孔瞬间放大,下意识的就要关门。
朱章眼急手快,高大的身躯往前一凑,立即将门撑开。
白柒柒这才看清,里面的人是个年轻男子,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他双手的虎口,有着厚厚的老茧,显然是一名用刀多年的老手。
“你是李浩喜?”
年轻男子听到问话,整个人如同剑弦一般朝后撤去,动作行云流水,一看便知是练家子。
他快,朱章的动作比他更快。
还未等他退出去半步,朱章的大手已然将他牢牢抓住。
“跑什么跑?问你话呢,你是不是李浩喜?”
“我不是。”李浩喜矢口否认,“你们找错人了,请回吧。”
白柒柒并没有按照他说的离开,而是仔细的打量起屋子里的情况。
与朱章一样,这户人家的屋子摆设也极为简单,但与朱章不同的是,这户人家家里的碗筷有两副。
可见经常有人来此吃饭。
所以年轻男子才会准备两副碗筷。
而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