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怀恩外宅院中的常风,听到了弘治帝的一声龙啸:“老内相,走好啊!” 龙啸一出,文臣武将们立马开始“呜呜呜”痛哭起来。 糖糖问:“哥哥,阿爷该不会......” 常风眼中饱含泪水,他对糖糖说:“阿爷去了很远很远的的地方。” “哇!”糖糖的眼眶就像是趵突泉。泪水四溅,嚎啕大哭。 再也没人领着她去永定河边钓王八了。 弘治帝走到了前院。 他高声道:“内阁拟旨。在苏州为老内相建一座祠堂。赐额‘显忠’。” 历朝历代,若皇帝下旨给太监建祠堂,一定会招致文官们的一致反对。 太监是不全之人,怎配受祠堂香火? 然而此时此刻,却无一名文官反对弘治帝给怀恩建祠堂。 众臣齐呼“皇上圣明”表示赞同。 因为跪在这里的文官,很多都曾得到过怀恩的庇佑。 怀恩的仁慈、正直、忠诚,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老内相配得上一切恩荣。 要说首辅刘吉不愧是不要脸的“刘棉花”。 他边“呜呜呜,嘤嘤嘤”的抽泣着,边对弘治帝说:“老内相没有子嗣。臣愿为他戴孝、摔盆、扛幡儿。” 次辅刘健、阁员徐溥、吏部天官王恕、兵部尚书马文升以及许许多多官员,都朝刘吉投来鄙夷的目光。BiquPai. 为了拍皇上马屁,刘首辅真是不要彼脸了! 你刘首辅比老内相的年龄还大呢。给老内相戴孝、摔盆、扛幡儿? 这真是哄堂大孝刘棉花! 弘治帝瞥了刘吉一眼:“还轮不着刘卿给老内相当孝子贤孙。” “常风何在?” 常风来到弘治帝面前,跪倒:“臣在。” 弘治帝道:“老内相有那么多义子干孙,他最看重的是你。就由你充作老内相的嫡孙,送他一程吧。” “礼部协助常风,办好老内相的丧事。” 常风神色悲痛的说:“是,皇上。” 接下来的二十八天,常风可算忙坏了。 他既要作为嫡孙,跟礼部一同操持怀恩四七内的一应丧礼。又要兼顾查检千户所的日常差事和训练。 二十八天后,怀恩的四七终于结束了。常风来到乾清宫大殿门口候命。 他听到大殿中弘治帝跟王恕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争吵的起因是黄河决堤。淹了六个府、县,其中包括汴梁城。 关于如何治水赈灾,朝廷中有两种意见。 一种意见是:应该将汴梁城百姓全部迁走。 另一种意见是:迁城会动摇人心,断不可行。 乾清宫大殿内。 弘治帝是坚定的外迁派。王恕则是反对派。 弘治帝道:“先把几十万灾民迁出,避了水灾之后再让他们回城,有什么不对的?” 王恕争锋相对:“皇上做事总要看看当地状况。河南现在是饥馑之地。无论是官粮还是私粮都快告罄了。迁民避灾途中的粮食如何供给?” “途中恐怕会饿死大批百姓!” 弘治帝眉头紧锁:“你在教朕做事?” 王怒毫不退让:“臣是吏部天官,大九卿之首。皇上要做错事,臣不能不纠正!” 弘治帝龙颜大怒:“朕是对是错,尚无结论。总不能你王恕说朕是错,朕就是错了吧?” 王恕道:“皇上本就是错的。这就是结论!” 弘治帝火了,直接将铜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龙啸:“欺天啦!” 王恕这老家伙也是个有脾气的人。他直接将手中的笏板扔在地上。又将官帽摘下,放在青石板上。 王恕正色道:“臣忠言直谏,皇上却认为臣欺君。那好,臣自请辞去官职,去锦衣卫诏狱领罪!” 说完,王恕大步走出乾清宫大殿。 常风心道:坏了。王老部堂完了。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让皇上下不来台。皇上不治他的罪才怪了。 接下来,常风看到了令他惊诧的一幕。 只见王恕大步走出殿门没多久,弘治帝竟以帝王之尊追了出来。 弘治帝几乎是一路小跑,跑到了王恕跟前:“王卿。政见不合你可以跟朕商议。” “不要动不动就请辞、去诏狱。倒显得朕是个独断专行的暴戾昏君。” 皇帝这么给面子,出殿来追。王恕的火气已经消了一半。 王恕道:“不是老臣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