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法纪。我会让南司王镇抚使调专人,到各处监察你们。一旦发现你们有纳贿徇私情事,别怪法纪不容情!” 一众袍泽齐声道:“是!” 当然,常风不是朱骥。先打了袍泽们一竿子,自然还要给个甜枣。 常风又道:“不过嘛。程仪还是可以收的。官场规矩咱们不好破。但不能过火!每笔程仪不得超过五十两!” 袍泽们听了这话,个个欢喜。果然跟着常爷混还是有好处的。 常风道:“好了,咱们现在拟定名单。然后抓阄。” 调集一千多人外出巡查,光是名单就拟了四个时辰,一直拟定到了掌灯时分。 翌日,常风又命参与巡查的人抓阄,确定了各自的巡查地点。 做完这一切后,常风去了乾清宫复旨。 弘治帝刚刚听取了户部尚书李敏对粮价的汇报。他心情不错,美滋滋的。 历朝历代的任何一个明君,都希望粮价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 在万历朝之前,谷贱伤农其实是个伪命题。 彼时,离一条鞭法的推行还有近百年。农人缴田赋,缴的都是粮米。 农人交完了田赋,能有充足的余粮填饱肚子已经算万幸。哪里还有多余的粮米拿去卖? 就算遇上丰年,农人手中的粮食多了。他们想的也不是拿去卖,而是囤在家里,防备灾年。 农人不卖余粮,就不会被贱价所伤。 市面上买卖的粮米,几乎皆出自拥有大量田产的大、小地主手中。 谷贱伤的根本不是农,而是大、小地主。 对于弘治帝来说,他巴不得削弱地主豪强们的利益呢! 常风跪倒在地:“禀皇上,外出巡查地方囤粮一事,臣已拟好方略。” 弘治帝道:“嗯,说来听听。” 常风呈上了刚刚拟定好的巡查章程,又一番解释。 弘治帝万分满意:“很好!常风,朕跟你说句君臣之间的体己话。户部的那群文官靠不住。” “囤粮大政,是朕头回独立拟定的国策。锦衣卫是朕的耳目,得替朕好好查验国策是否落实。” “成化朝时,曾有人说‘好圣旨,好圣旨,出了顺天像草纸;好政令,好政令,出了顺天忘干净’。” “朕想知道,本朝的地方官,是不是对朕阳奉阴违!” 弘治帝说的,其实不是成化朝独有的现象。 古代交通不便,皇帝居于京城。圣旨出了京,地方上的府官、县官执行不执行,执行的如何,龙椅上的皇帝很难知晓。 正所谓天高皇帝远。 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一辈子能够接触到的最大的“官”,可能就是乡里的粮长。 一个县官在辖境之内,简直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圣旨通过一级级衙门传达到县官手中,县官执行不执行,怎么执行......通常看县官心情。 说不定跟小妾开枝散叶时,一时萎靡不振,心情一差,直接把圣旨当成一文不名的草纸。 所以说,一部华夏古代史,就是皇帝与官僚,中Y与地方的博弈史。 常风拱手:“皇上放心。臣会严令袍泽们办好这件差事。” 弘治帝道:“嗯,你办事朕一向是放心的。对了,孙栾告病六七个月了。朕听说他病入膏肓,怎么还不见递上辞官的奏折?” “他辞了官,朕才好升你做北镇抚使。” 弘治帝再仁厚也是个老板。是老板就要适时给员工画画大饼。 常风听了这话感激涕零:“臣多谢皇上抬爱。” 弘治帝一挥龙袖:“罢了,下去办差吧。” 常风办了一天差,回到了家。 老泰山刘秉义上门了。 常风半开玩笑的说:“老泰山。你别是来给以前的门生故旧求情的吧?免谈!” 刘秉义一头雾水:“求什么情?啊,你说北镇抚司派人到各地巡查囤粮状况的事?” “这我求个屁的情啊!我告诉你,全天下的官仓如今都是满的!” 常风眉头一皱:“老泰山为何如此肯定?” 刘秉义是官场上的老狐狸,即便是对自己的女婿也留着一手呢。他自知刚才失言,连忙敷衍道:“啊,去年秋各地都丰收了。官仓自然是满的嘛。没见粮价都跌下来那么多。” 常风坐到椅子上:“那您这趟来?” 刘秉义道:“咳。上回糖糖说让我给她寻摸一根黄楠木鱼竿,她好到永定河边钓五斤往上的大王八用。” “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