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在廖府之中。 常风找到了坐在廖凡勇尸体旁的朱骥。 尸体已经被盖上了白布。 常风拱手:“指挥使。整个廖府已经搜了个底朝天。名册似乎不在府中。” 朱骥道:“孙栾也查问了老廖的心腹属下、妻妾、仆人。他们也一无所知。” 常风指了指朱骥:“只能搜一搜廖爷的尸体了。说不定身上会有钥匙之类的线索。” 朱骥道:“那得等张道人来。他昨日出城去妙峰山紫云观敬三清了。我已连夜派人去找他。应该快来了。” 朱骥所说的张道人,是锦衣卫中的仵作百户,专司验尸。 此人是个道士出身。故卫中的上司都称他一声张道士;平级、下属尊称他一声“张道爷”。 除了验尸,卫里的袍泽谁因公殉职了,也是他负责做超度道场。 日出时分,张道士来到了书楼。 他一身道袍,头上盘着道髻。四十来岁的他颇有仙风道骨。 朱骥抱怨:“我们等了你一夜。你没事去什么妙峰山?” 张道士虽只是仵作百户,却丝毫不买朱骥的账。他顶了一句:“我是去给锦衣卫的袍泽们祈福。其中也包括你朱指挥使。” 本事大的人通常脾气也大。 朱骥没跟他一般见识:“验尸吧。” 常风在一旁附和:“请张道爷找一找,廖镇抚使身上有没有钥匙之类。” 张道士并不急于验尸。而是从道褡子里拿出香炉、龙虎斗、三清铃之类的法器。 朱骥有些发急:“你不验尸,拿这些零碎出来作什么?” 张道士说:“我得先给廖爷做个简单的超度法事。放心,也就两柱香的功夫,耽误不了多久。” “人都是要死的。指挥使你就能保证不会落得跟老廖一样的下场?” “到了那一天,你也不想变成孤魂野鬼吧?” 张道士这张嘴简直出口伤人。丝毫不给朱骥这个大老板面子。 朱骥竟忍了。别的下属敬他,畏他,是因为朱骥掌握着下属们的前程以及生死。 张道士则不然。他早就不想在锦衣卫当差了。辞官的文书一年内递了三封,都被朱骥强行挽留。 古往今来,想辞职的员工都不怕老板。前程?前他个鸡子灯! 至于生死。张道士经常给一个人讲道经。讲经的地点是皇宫,听经的人是弘治帝的祖母,周太皇太后。 借朱骥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动张道士一根蜿蜒曲折的毛。 张道士布好法器,摇着铃铛,用一种奇怪的语调念道:“道场成就,超度将成。弟子虔诚,上香设拜。” 随后张道士又开始唱道:“八月中秋雁南飞,一声吼叫一声悲。大雁倒有回来日,死去亡魂嘞......不回归!” 两柱香功夫后,这个简单的超度法事完成。 张道士对常风说:“常千户,我要开始验尸了。你在卫里正当红。回避一下吧,省得沾上晦气,断了好运。” 常风道:“无妨。我不信这些。” 张道士点点头:“嗯,信则灵,不信则无。” 朱骥问:“你怎么不让我回避?” 张道士瞥了朱骥一眼:“指挥使杀人太多,满身血腥气,神鬼避讳,晦气找不上门。” 张道士说完,开始验尸。他在地上铺了一张白布。让常风帮忙,跟他一起将廖凡勇的尸体抬到了白布上。 张道士双手掐了个老君倒骑牛道印。随后开始剥尸体的衣物。 每剥一件衣物,他就将衣物放在一旁。 常风仔细的检查着衣物。还是一无所获。 张道士看了看廖凡勇的脖子,随后道:“是被扭断颈骨而亡。凶手手劲很大。” 朱骥指了指凶手的尸体:“凶手的尸体你也查一查。” 张道士查了凶手的尸体:“凶手是被利刃贯胸而亡的。” 朱骥道:“按守卫书楼的力士禀报,这凶手似乎知道自己逃不了,一心求死。用前胸扑了刀刃。” 张道士伸了个懒腰:“验尸已经完成。没事我先走了。” 说完张道士不等朱骥同意,转身翩然离去。 常风翻着廖凡勇的衣物:“没有任何暗桩名册的线索。” 朱骥道:“线索不会自己跑到你眼前,需要你自己去找。总之,三日内我要拿到暗桩名册。” “北边要打大仗了。没有暗桩名册,明军就会变成聋子、瞎子。不能全指望边军斥候查探敌情。” 朱骥给下属颁布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