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赶往曹县黄陵冈决堤放水。至于老百姓遭殃不遭殃,他才不在乎呢。 黄伯仁提出了问题:“按照刘都院的设想,这样庞大的工程恐怕需要民夫十万以上。” “如果从山东征发徭役,山东百姓负担过重。” 任何人都要站在自己的立场思考问题。 黄伯仁是山东的署理巡抚。做事情要从山东百姓的利益出发。这没毛病。 刘大夏道:“还是治水的老法子,以工代赈!鲁西有几十万灾民。凡十六到四十岁的壮年男子,参加水利施工,每月发半石粮米。” 半石粮米就是八十三斤。添点野菜煮糊糊,够四口之家吃一个月了。 黄伯仁道:“妙哉!灾民有粮米赚,必定踊跃报名。” 刘大夏道:“诸位各自去发动鲁西百姓,五日之内,我们凑够十万民夫就动身去曹县。” 一众官员散去。 常风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河道监管郭奇驴身上。 十年的锦衣卫历练,让他有了一种敏锐的直觉。 他总感觉郭奇驴有些鬼鬼祟祟的。 郭奇驴出得阳谷县衙。县衙大门前站着几个河道监管衙门的小宦官。 常风站在大门内偷窥着郭奇驴。 只见郭奇驴跟一个小宦官嘀咕了好半天。小宦官一拱手,上了一匹马。 恰好徐胖子走了过来:“常爷,看什么呢?” 常风道:“看到那个骑马的小宦官了嘛?伱跟上他。在城外把他抓起来。我要审问。” “这事儿别让郭奇驴和钱宁知道。” 徐胖子惊讶:“怎么还背着钱宁?” 常风提醒他:“你忘了,郭奇驴和钱宁都是钱公公的义子啊!” 按照之前白昂讲课时所说,河道官没有一个干净的。 常风认为郭奇驴指定也从河道上捞了好处。只是多、少的问题。 今日县衙议事,常风见他表情慌张。出来后又鬼鬼祟祟的,一定是做贼心虚。 傍晚时分,常风跟刘大夏、黄伯仁正在吃晚饭。 晚饭是三碗蒸麦饭,一碟咸菜,一碟炒青菜。 灾民们吃的是麦粥。他们三人不忍心铺张。 刘大夏道:“黄部堂,你从莱州运来的那三千石海盐算是派上大用场了。” “我让每个粥棚在每一锅麦粥里都放上一捧。” “人要是不吃盐,身上就没力气。还谈何让灾民们跟着咱们治水?” 黄伯仁道:“那批海盐是我强逼盐商捐的。呵,估计他们到现在还在问候我的八代祖宗。” 虽吃的是粗茶淡饭,常风却感觉比孔府宴还要香甜。 他在京城参与了太多官场争斗、宫廷阴谋。这回总算是接了一件能够造福黎民百姓的差事。 就在此时,一名力士前来禀报:“常爷,徐爷说您要的人已经抓起来了。人关在了城西土地庙。” 常风站起身:“我去一趟城西。刘都院、黄部堂,你们慢用。” 刘大夏问:“你抓了什么人?” 常风一笑:“事关机密,暂时不方便透露。” 半个时辰后,城西,土地庙。 常风下了马,把马缰甩给一名随行力士,大步进了土地庙中。 河道监管衙门的小宦官被蒙着眼睛。徐胖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小宦官对面。 常风吩咐徐胖子:“扯下他的蒙眼布。” 徐胖子照做。 小宦官看清是常风,连忙道:“常爷,你们为啥抓我。是不是有误会。咱们都是皇上的家奴,是一家人呐!” 徐胖子啐了他一口:“啊呵呸!什么一家人,你也配?” 小宦官很会攀关系:“算起来我是怀恩老内相的玄孙。常爷是老内相的干孙。我得喊常爷一声阿爷!” 常风笑呵呵的看着小宦官:“乖孙!你说的对,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可以无话不谈。” “说吧,你们郭少监派你出城做什么去?” 小宦官敷衍:“啊,郭少监让我回济南给河道监管衙门的师兄弟们传话。” 常风追问:“哦?传什么话?” 小宦官瞎编:“啊,让他们把最近十年的黄河水汛表拿来,供刘都院参照。” 常风面色一变:“大胆!竟敢骗你阿爷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诈供万金油。常风这是有枣没枣打上三杆子。 小宦官虽没上套,脸上却显露出慌张的神色:“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