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似乎酒量很浅,没喝几杯就醉成了死狗。 “长随”徐胖子笑道:“周大人,我搀您去卧房歇息。” 常风又给靳保敬酒:“你是衙内干了十几年的老吏。今后我要多仰仗你。来来来,满饮此杯。” 靳保爽利的一饮而尽:“小的愿为常大人效犬马之劳。” 众人饮酒作乐,一直到了子牌时分。 常风烂醉如泥,在九夫人的搀扶下回到了卧房。 一进卧房,常风醉态全无。刚才他喝光的那一坛子刺梨酒,早就让九夫人兑了水。只有酒味儿,却无酒劲。 九夫人问:“今夜凶手真能现身?” 常风坐到榻边:“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他和九夫人对坐,静候凶手出现的信号。 子时七刻,整个内碉楼都熄了灯烛,一片黑暗。 周文的卧房。 数名黑衣人“吱嘎”推开了周文卧房的门。 其中一人,腰间系着一个捕兽夹。 他们来到了周文的榻边。床榻上挂着帘子。 腰系捕兽夹的黑衣人用手拨开帘子,准备行凶。 突然间,卧房内响起了铃铛声! 原来,帘子上系着九夫人带来的,土家人的驱鬼铜铃! 黑衣人掀开榻上被褥。里面竟是几个枕头!周文根本不在榻上! 黑衣人低声道:“坏了,咱们好像上当了!” 就在此时,徐胖子怒吼一声:“抓鬼啦!给胖爷上!” 十几名锦衣卫袍泽左手持刚刚点燃的蜡烛,右手持蝎子弩,冲入了卧房! 徐胖子借着烛光看清,黑衣人一共有三人。皆黑巾遮面。 三个黑衣人拔出了腰刀,准备反抗。 然而,七步之外弩快。七步之内弩又准有快。 “嗖嗖嗖!”力士门纷纷扣动弩机,但目标却不是黑衣人的身躯,而是他们的腿。 “啊!”三个黑衣人齐声发出惨叫,倒在地上。 常风的卧房距离周文的卧房仅有二十步。他闻声到来。 徐胖子笑道:“常爷,鬼抓到了!” 常风道:“点灯笼!” 几名袍泽点起了灯笼,片刻后卧房内灯火通明。 常风看到其中一个黑衣人,腰间系着一个捕兽夹。他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林三九林班头吧?” 徐胖子上前,扯去了他的遮面黑巾。 果然,此人正是猎户出身的林三九! 常风笑道:“真是没想到。鬼衙门里的变婆,竟是长官司的壮班班头!” 林三九咬着牙,看着常风:“常大人在说什么。我不懂。” “我是担心周大人醉酒,身边无人伺候。过来......” “啪”,徐胖子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给了林三九一个大逼斗。 徐胖子怒道:“都这时候了,还敢嘴硬?” 常风指了指第二个黑衣人:“我看看他是谁。” 徐胖子扯掉了第二个黑衣人的遮面黑巾。是吏首靳保! 这倒是出乎常风的意料:“我以为凶手是长官司三大老吏中的一人。没想到三中有二!” 徐胖子又扯掉了第三个黑衣人的黑面黑巾。是税吏黄亮。 常风冷笑一声:“噫!好!长官司三大老吏聚齐了!” 三人腿上中了弩箭,个个疼得龇牙咧嘴。 常风道:“先给这三人止血。再押到大堂审讯。” 就在此时,周文走了进来。刚才他喝的刺梨酒也被九夫人动了手脚。他是装醉。 周文问:“常佥事,抓到鬼了?” 常风指了指三人:“周兄,你快看看吧。你这三年,竟与三只杀人的恶鬼朝夕相处!” 周文看到躺在地上的三人,吃惊不已:“是他们?怎么可能!” 常风问:“怎么不可能?” 周文道:“这三年来他们还算尽职啊!他们经手的税银,一两不差全交给了我。” 孙龟寿咳嗽了一声,提醒道:“周老弟,你糊涂啊。他们把你当成了一个存钱的闷葫芦罐!等到你离任的前夜,就是闷葫芦罐摔碎之时。” “他们平日何须克扣税银呢?肉烂了在锅里。” 周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一刻功夫后,长官司大堂灯火通明。常风换上了飞鱼服,夜审三“变婆”! 对于扮鬼杀人的恶徒,常风用不着客气,直接给三人上了大记性恢复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