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赃。 常风暂时只知闫盼儿进京的目的之一,不知目的之二。 坤宁宫。 张鹤龄已顺利将闫盼儿带进宫,引荐给了张皇后。 此刻,张皇后正站在那坨十五斤重的龙涎香前。 张皇后啧啧称奇:“真是异宝啊。恐怕大明开国一百三十多年,宫里从没收到过这么罕见的贡物。” 闫盼儿真的是巧舌如簧,毫无比喻修辞的巧舌如簧。 她跪在地上叩首道:“当今万岁是古往今来第一有福之仁君。皇后娘娘是古往今来第一有福之国母。” “此等异宝,沉睡海中不知几千年。只等出现第一有福之国母,它才现世。” 闫盼儿的马屁拍得张皇后很受用。 张皇后低头看了一眼闫盼儿:“你有心了。也破费了。” 闫盼儿道:“只要能够孝敬皇后娘娘,博得皇后娘娘一笑。林家即便散尽家财也值了。” 说这话时,闫盼儿的泪珠子像水儿一样哗啦啦的淌到了青石板上。 张皇后连忙问:“你怎么哭了?” 张鹤龄在一旁帮腔:“姐,林夫人是受委屈了。” 张鹤龄在坤宁宫内不称“皇后娘娘”,直呼“姐”。属于毫无人臣之礼的恶劣行为。 他就是这么个没规矩的人。没人在意,也没人敢管。 张皇后道:“别哭了。跟本宫说说,有何委屈?” 闫盼儿开始装可怜,博取张皇后的同情:“皇后娘娘。民妇是个丧夫守节之人。既要管着年少的独子,又要撑起林家的家业。” “时不时,还有人会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嘤嘤嘤。” 张皇后大为心酸:“唉,你一个女人,不容易啊。” “告诉本宫,是谁欺负你了?本宫替你做主。” 闫盼儿没有直接说出“常风”二字。 她在进京前做足了功课。知道常家与张皇后的关系。 自古疏不间亲。她才不会蠢到说常风欺负了她,让张皇后做主呢。 闫盼儿答:“欺负林家孤儿寡母的人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张皇后竟从头上取下了一枚金镶玉蝶恋花发簪。发簪饰以龙纹、凤纹。只有后宫之主才能用此等规制的发簪。 张皇后将发簪交到了闫盼儿手中:“以后要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将此物拿出来。” “有此物在,便能证明你是本宫的人。看哪个恶人再敢欺负你们孤儿寡母。” 张皇后这女人,善良是真善良,蠢是真蠢。国母皇娘随身佩带的信物,她竟随便赏给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 有了这东西,今后林家可以在东南横着走。有几个官员敢招惹国母皇娘的人? 闫盼儿双手接过发钗,哭声更甚:“民妇前生积了什么德,能得皇后娘娘恩赏。” 张皇后叹了声:“唉,别哭了。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一个管偌大家业的女人,难上加难。” 锦衣卫那边。 常风苦苦思索,该从何处下手将双木会连根拔起。想来想去不得其法。 一个人权势再盛,能力再强,也无法对抗整个朝堂。 那个珠圆玉润的寡妇,凭着高超的手腕,已将整个朝堂拖下了水。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时分,常风下差。 赶巧,王守仁也从街对面的兵部走了出来。 二人默契的并肩而行。 常风问:“伯安,复仇二字语出何典?” 王守仁答:“语出《越绝书·叙外》,臣不讨贼,子不复仇,非臣子也。” 常风没有再说话。抛开家国大义不谈,就算为了给袍泽尤天爵复仇,他也得跟双木会斗上一斗。 常风回到府邸。他在前院远远看见,一家人正站在客厅中,好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 常恬也回娘家了,亦在客厅之中。 常风走了进来:“你们做什么呢?” 刘笑嫣答:“你看这是何物?” 常风往桌上看去。只见桌上摆着两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的是白色粉末。异香扑鼻。 常风也是享了十几年富贵的人,见过大世面。他问:“哪儿弄来的龙涎香?” “这两盒子加起来足有六两龙涎香。值两千两银子呢。” 刘笑嫣答:“皇后娘娘赏的。她刚得了一块十五斤重的龙涎香。下晌让我和糖糖去坤宁宫观赏。” “临走的时候,她让宫女给我们一人切了三两,磨成了粉。只要往香囊里放半钱,挂在身上能香一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