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有位老前辈,名叫董天宝的,身居北镇抚使一职。”
“董镇抚使有一句口头禅——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已经想出了一个法子,能让刘瑾派出的杀手偃旗息鼓。”
王守仁问:“什么法子?”
常风答:“自尽诈死!走吧,进杭州城!”
王守仁本就是学问大家,又因不惧权宦,成为了大明读书人的偶像。
他到了杭州,杭州的儒生学子们自然要前来拜见他,跟他切磋学问。
二月二,龙抬头。杭州士子在西湖边摆下论经会,邀请王守仁讲学。
王守仁侃侃而谈,讲了整整三个时辰。夕阳西下,他朝着一众学子一拱手:“守仁毕生所学已授予诸位。此一别,即是永别。”
一众杭州士子听到这话感觉到有些奇怪。
即便您不能再来杭州了,我们还可以去龙场看您,求学问理啊。
怎么就成了永别了?
其中一名士子拱手:“王先生。我们设了几席酒宴,今夜招待先生。请先生莫笑菜薄酒浑。”
常风插话:“啊,酒宴一回儿再吃。有道是人有三急,猴急,屎急,尿急。王先生讲了三个时辰的经。此刻该去恭房方便下了。”
说完常风搀扶着王守仁下得讲坛。
一柱香功夫后,一众杭州士子看到了远处的一幕。
一袭白衣的王守仁站在西子湖畔,落日余晖洒在他的脸上。
突然间,他纵身一跃,跳进了波光粼粼的西湖之中。
常风在士子们中间起哄:“可不得了啦!夭寿啦!王先生跳湖自尽啦!”
“诸位快去救他啊!王先生不会水,快出人命啦!”
“王先生,你你你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呜呜呜!”
常风这一起哄,士子们这才反应过来。飞奔向“王守仁”投湖的地方。
有水性好的士子跳下了水中,四处搜寻。
折腾了两刻功夫,士子们一无所获。
常风瘫坐在地,用双手锤着胸膛痛哭流涕:“王先生啊!你死的好惨啊!你怎么就想不开,舍身喂了西子湖里的胖鲤鱼!”
“呜呜呜!嗷嗷嗷!哇哇哇!嘤嘤嘤!”
常风哭得肝肠寸断,甚至哭出了狗叫声。
悲伤的情绪是会像细菌繁殖一样感染人的。
一众士子被常风的情绪感染,纷纷痛哭流涕:“呜呜呜!王先生是大明文人的良心!今日良心沉于西子湖中,老天不公啊!”
“嗷嗷嗷!王先生,学生还想再跟您讨教学问呢。您怎么就这么去了?”
西子湖畔,哭声震天。
常风“吸溜”抽了一下大鼻涕,朝着一众士子拱手:“王先生已经故去。他的丧事要劳烦诸位帮着操办。”
“怎么也得做上三天水陆道场,找和尚道士好好超度他一番。”
一众士子纷纷附和:“没错!应该好好超度王先生!”
“我出银子!”
“我认识雷音寺的法海禅师!我去请禅师!”
“我认识丸子观的一眉道长,我去请道长!”
“我家里是扎纸活儿的。烧给王先生的纸人纸马纸仙鹤我包啦!”
常风边吸溜着大鼻涕,边道:“王先生是我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他的风光大丧,我拜托诸位了!”
其实,刚才投湖的根本不是王守仁。
巴沙换了一身跟王守仁相同的白衣,扮作王守仁跳进了西子湖里。
巴沙水性极好,凭着一根苇管,悄悄游到了西湖中的“小蓬莱”湖心亭。
常风突然一指一块大石头:“诸君,你们看,那是啥?”
一个士子捡起了石头上的一封信,只见上面写着“守仁绝笔”四个大字。显然是遗书!
这士子打开信笺,向众人朗诵了王守仁的临终遗言。
大致意思是:我王守仁以前执着于追求学问,鲜有为父亲尽孝的机会。
如今得罪了权倾天下的刘瑾。怕导致父亲受到牵连。
不如一死了之,省得父亲跟着遭殃,丢了南京吏部尚书的官职。
这封遗书很合情理。一众士子们都信了。
士子之中潜伏有厂卫的杀手。
杀手暗自庆幸:我还没出手,王守仁就投湖了?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翌日,西子湖畔好不热闹!
杭州士子大部分出身世家,有钱的很。这场王守仁的超度水陆法会道场,请了几百名和尚,几百名道士。
和尚们“咚咚咚锛,咚咚咚锛”瞧着木鱼。
道士们“当啷当啷,当啷当啷”摇晃着引魂铜铃。
和尚们开始唱丧歌:“法会成就,赈济将成。斋主虔诚,上香设拜。”
“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世人不把弥陀念,枉在世上走一遭欸!”
“近观山有色,细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嘞!”
“八月中秋雁南飞,一声吼叫一声悲。大雁倒有回来日,死去亡魂欸——不回归!”
“我佛欸,如来欸,麻利麻利哄。”
道士们不甘示弱,亦开始唱道家丧歌:“杭州美景盖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