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两千名机灵些的,今后帮东厂盯梢。每盯梢一人,事罢我给五两银子,如何?”
“另外,你若答应我,今后丐帮有什么事尽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力所及,就一定会帮。”
杨六指当即应允:“这算什么事,举手之劳罢了。我们怎么能拿常帅爷的银子?”
常风笑道:“错了,不是拿我的银子,而是拿东厂官家的银子。官家的银子不拿白不拿。”
跟杨六指说定后。常风又问张永:“张公公你久掌京营。旧部遍及军中。你把旧部们的名字给我,我去找。今后他们就是咱们在军中的耳目。”
张永道:“好,我这就拟写名单。”
常风花了大约半个月,将东厂在京城内及京郊驻军的耳目网初步建立了起来。
这日傍晚,常风下差回了家。
一回家,常破奴便跟父亲抱怨:“爹,刘公公也太不像样了!”
常风问:“哦?怎么了?”
常破奴道:“皇上去年让刘公公修南海子。刘公公把差事交给了我们顺天府。”
“今日工程完毕。我去找刘公公报账。实际用银七万两,他却让我改账,改成三十五万两。还说多出来的二一添作五。”
常风一愣:“你照办了?”
常破奴答:“我不敢在明面上忤逆他。按照他所说把账改成了三十五万两。但他所说的‘二一添作五’,我却坚辞不受。只说多出来的银子权当我这个当侄子的孝敬他老人家。”
常风满意的一笑:“你越来越油滑了。你若拿了多出来的银子,便有把柄掐在了刘瑾手里。待到刘瑾与我争斗时,他便可拿这事要挟我。”
“只改账目不拿银子则不同。以后即便除了事,也是权宦立皇帝逼迫你这么做的。”
“立皇帝权倾朝野,你一个小小顺天府尹只能从命。”
常破奴道:“唉,我虽把自己摘干净了。可损失的却是国帑!一个南海子修缮工程,他便能贪二十几万两。”
“朝廷里这么多事,这么多用银子的地方,他得贪多少?”
常风却道:“你记住我一句话。肉烂了在锅里。刘瑾即便贪再多银子,也只不过是皇上养的一头年猪罢了。”
“皇上一心想御驾亲征,北伐草原,封狼居胥。等到刘瑾身败名裂,远征的巨额军饷也就有了!”
常破奴颔首:“嗯,爹,你说的有道理。”
常风笑道:“年猪肥了就得宰。存钱罐满了就得摔。刘瑾就闹吧,闹得再欢,迟早也逃不过被宰被摔的命运。”
“他整天以为朝廷是棋盘,他是棋手。殊不知,朝廷的棋手只有一位,便是皇上。他不过是皇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翌日,乾清宫内发生了一场风波。
先皇在位时勤于治学。一直到他驾崩前一年,还是五日一大经筵,三日一笑经筵。
正德帝登基后沉迷射猎。让他安稳坐在乾清宫里,听老夫子们之乎者也,他是受不了的。
但经筵是从宋朝就流传下来的皇帝治学旧历。正德帝又废不得。
于是他干脆改为一年一次大经筵,一次小经筵。
今日是他自己所定的经筵日期。
经筵的主讲人是大儒、阁员杨廷和。
杨廷和道:“禀皇上,今日臣想给皇上讲史。”
正德帝问:“哦?不知杨先生要讲哪一段史呢?”
杨廷和答:“今日臣要讲东汉灵帝时的十常侍之祸。”
这是一个万分敏感的话题。
天下早有传言,大明的八虎就是汉时的十常侍。刘瑾是张让、谷大用是赵忠。
阉党最忌讳有人说十常侍的话题。
杨廷和在一年一度的大经筵上讲十常侍之祸。这哪里是在讲史,分明是在打刘瑾的脸。
当日傍晚,司礼监值房。
刘瑾和除张永外的八虎成员,听说了今日经筵的内容,个个气得脸色铁青。
刘瑾学着朱家皇帝们的样子,一摔案头的砚台,高呼一声:“欺天啦!”
谷大用怒道:“刘公公说得没错。杨廷和欺天啦!他竟指桑骂槐,暗讽咱们这些人是祸国殃民的十常侍!”
丘聚道:“此人不除,将一直是我们的隐患!”
刘瑾道:“依我之见,咱们得痛下决心了!自古整人最便当的法子便是文字狱。杨廷和主持修撰过《孝宗实录。”
“据张彩说,《孝宗实录一共一百三十六万零十六个字。一百多万个字里,总能挑出几处有大不敬之罪的错处来。”
谷大用附和:“刘公公说的是啊!别说一百多万字的巨录了。就算一百多个字的诗词歌赋,想要挑毛病也总挑得出来。”
“譬如什么借古讽今,什么妄议当下,什么思恋旧朝,什么暗藏谋反之心。”
刘瑾道:“挑毛病的事交给书虫焦芳去办。只需找到那么一两句逆反之言,咱们司礼监便拟旨批红,将杨廷和调往南京六部养老。”
杨廷和毕竟是阁员。杀他、抓他不现实。最多只能调到南京六部,终结他的政治生命。
谷大用有些迟疑:“可是,起草诏旨的事,皇上交给了杨廷和负责啊。”
刘瑾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