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没期望过,随着我沿着这条道路越走越远。 ‘玉萧竹剑’这个名声渐渐和我合二为一,我只能继续进步,继续成为山庄里其他弟子的表率,成为师长们看好的后辈第一人,成为她们美好的幻想。 她们固然天真,以为我是知风山一带的希望,是能解决一切麻烦的救赎,只要我继续成长将来在通明山庄里坐稳了重要的位置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我更加天真,明知道这些不该归我所得的东西是毒药,我也不停服用下去,以为只要坚持下去总有将自己想法化为实际的机会。 当我发现自己只能孤高的时候,我已经身藏太多秘密,也不得不继续渴求更多秘密,我已经不能融入你们。” 这就是“玉萧竹剑”的真相,坦白在必须生死诀别之时。 “玉萧竹剑”章凡白本是个平凡的人,过高的期待来自于他的长相和气质,为了符合这种期待,章凡白和他身边的人开始了行动。 得到本来不能习练的武功而精进时,章凡白没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只是因为自己的所得而欣喜。 武艺之路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得到一些,再得到一些,终究还是因为所学太过驳杂而反限制了自身。 可章凡白早没了退路,他得到每项本来不该习得的武功都是秘密,为了掩饰一个谎言不得不追求更多的谎言,直到自己成为一个完美的幻象。 哪怕是接触他并不多的聂进,都因为旁观者清看明白了章凡白真心的一面。 唯独章凡白自己和把幻象投给章凡白的那些人不行,那些人的眼中只有自己缔造的幻象,而章凡白的处境使得他目光中只能有前方。 章凡白提到的名字中,陈至只对凌有容熟悉,对其他几个名字只能猜想,不过根据经历也不难想象身份。 吴采茶应该是吴关镇出身,也许是琅琊派弟子中谁的亲戚,她的结局虽不能明白,不过琅琊派确实有一段时间对通明山庄最为憎恨,看不到利益的行动如果根据这个女人的名字也可以想象一二。 冯宁宁……“落地雕”冯洞云确实有名女儿,听说她被“落地雕”嫁到了远方去,完全不像是地方豪强的女儿该有的待遇。 郭元瑶这个名字虽然没听过,但是“薛冶一脉”出逃的匠师中确实有人姓郭,而且平时和“三缺名匠”孤独残十分亲近,事后举家逃亡。 这一位或许活得很好,也许还正欣喜于“薛冶一脉”和通明山庄同盟的现状。 至于明瑛…… ……“横锁”明庭曾经提到过他叔叔本来是“八命无常”丁门主的师兄,而且遗下孤女被丁门主照顾,后不明原因悬梁自尽,有可能是此女。 当幻象无法满足的时候,依靠幻象生存的人也自然走上绝路。 “玉萧竹剑”章凡白的真相逐渐清晰,越是清晰越是显得平凡,如同所有美好幻象仔细查探下的最终结局。 陈至皱起眉头,章凡白的吐露让他心情不好,韦德想要在校场上赢过的人也许也只是“玉萧竹剑”这个幻象。 那这份平凡,真是令人厌恶和无聊。 陈至缓缓低声吐出三个字:“讲、重、点。” 陈至已经懒得顾及章凡白的心情,章凡白再倾诉下去,只会让陈至为韦德的死感到更加悲哀。 章凡白给这三个字弄得一时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他本来怀着犹豫而来,通明山庄的变化让他自己也没法确定走到这一步自己是对是错。 章凡白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道:“……我,我本来想融入你们。 哪怕平凡一些,我加入通明山庄最初是想成为一名江湖人,要论优秀也只要能比那些自甘堕落之辈优秀些就好。 可是秘密就像一堵墙,我自己也找不到绕过去的办法。 我藏了太多事情,每件事情都在前面阻挡着我,在后面拖着我的脚步,我不能和你们太过亲近。 这份距离,绝望到让我只能自己给自己编造幻想,《欸乃》一声山水绿,我借着乐曲的意象让自己沉醉,醉到我自己也清醒不了。 一旦清醒,所有身边的人都远离我,我发现实在是在孤岛之上。 这项奏萧的本事我本来是想聊作兴趣,却越来越不能离开。” 陈至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人是听不懂话吗? 第二次,陈至一字一字清晰说道:“讲、重、点。” 章凡白沉默一时,再开口时,开始讲起当下:“那名‘孤光一点荧’应伯明找上我来,‘小老板’给我派下追杀你们的任务。 可我,我做不到,如果早知道传话回让韦德选择今天的结局,我宁可带着一身秘密逃出去寻一方安全所在,以另一个更真实的自己去江湖的另一角生存。 我想放走你们兄弟两个,但是‘薛冶一脉’和通明山庄似乎将你们视为威胁,这项威胁如果不能指向你们,它最终会指向我。” “真是够了。”陈至叹口气:“你说来说去,也绕不开一点:你为自己而活。 就当你是被别人的期待蒙蔽双眼也好,那说到底也是你自己的问题。 这一点你自己也明白,一路上也是选择对你自己更好的道路走到现在。 今天在这种情况下絮絮叨叨,想要我也给你披上一层叫做‘原谅’或者‘理解’的幻象吗? 我想不到任何迁就你或者放过你的理由。 同样的话,也不要让我重复第三次。” “讲”、“重”、“点”,章凡白明白陈至还是在谈这三个字。 章凡白也知道今天自己的表现荒腔走板,唱的自己也不知道是哪一出,不过陈至、秦隽和韦德、何火全等人一样,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