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赞了句:“好手艺!” 陈至并不客气,承了这份奉承:“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在叔嫂的食肆伙房帮忙,手艺耳濡目染,多少算是有个样子。” 张郸只要不论到医治的话题上,表情总是慈眉善目,品评起来这道菜:“这哪里是有个样子?一道猪肉,半夜做起来毫无腥膻味道散出来。 这其中的精细,比这道菜更难得。 ‘闭眼太岁’陈少侠,到底是心思细密之人。” 这话说是夸,至少也有四五分奇怪,陈至早明白南宫寻常应该已经转告张郸关于高晓之事,却也不在意。 陈至却喜欢卖个糊涂,故意反问:“张大夫话里有话?” 张郸“哼”了一声,怒道:“我不光话里有话,我话里更有刺,话中还有刀!” “嗯?”陈至笑问:“什么刀?” “借刀杀人的刀!”张郸一声怒喝,一双眼睛瞪向陈至。 陈至觉得这位医者实在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就算此时张郸的怒容仍然没有他谈起瞧病开药时候的那股狠模样。 不过话既然说到此,充分说明张郸已经理清陈至在高晓擅自离开容栖客栈一事上发挥的作用。 陈至当时找高晓说话时候刻意没有避开当时在容栖客栈一楼做着准备的那些歇息刀手,就是为了有机会留下这段后话。 张郸和陈至先前已经交换过关于利用百花谷找出“天童子”的各自看法,要维持这股默契,张郸即使听到这些事情也只有绕开南宫寻常直接来找陈至。 陈至早准备好应对张郸此时的怒意:“高大哥福大命大,扣下他的组织我已经着手处理。 高大哥将会在合适的地方隐居行医,这对张大夫或者高大哥来说,都将会是好事。” “哼!”张郸怒目以对“‘闭眼太岁’暗中做出这一手,是要以高晓安危威胁张某为你做事吗?” “嗯……好问题,”陈至对答得不紧不慢“请问张大夫可以为我做什么事?” “这……”张郸答不上来,他细想之下确实好像自己并没有陈至迫切需要的价值。 陈至一笑,这名谈起医病立刻怒容可怕的大夫,在谈判上面始终差了一点。 陈至又道:“张大夫不必在此时定论,更不必为想不出来窘迫。山高水长,也许我想要利用张大夫的利益,是在将来啊?” 张郸奇怪这小子怎么此时替自己的窘态开脱,更怒再问:“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陈至仍是坚持:“我说过了,这是为张大夫和高大哥两方着想。 张大夫有意利用百花谷的形势去接触‘天童子’,高大哥如果也给卷入其中,总也不太方便。 我是一片好心啊。” 张郸一甩袖子:“我一介乡野郎中,何德何能,让‘闭眼太岁’替我操持一份好心? 好心,哼……好心,天下多少坏事借着一句好心,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得坦坦荡荡? 你自称好心,难道没有打算在事后要挟我,好让此时下落由你掌握的高晓,成为对付我的人质?” 张郸说完,把脸也一并甩开,他明白自己这么说等于借了陈至刚才言语之助,把陈至的行径论到“将来的利益”之上诛心。 陈至自然不会在意张郸此时的态度,张郸肯承他刚才释出的好心,这是好的开始。 更何况要论诛心,陈至相信自己才是大行家。 陈至道:“嗯……就算张大夫是开始明白了。 可既然已经开始明白,为何不能明白,此刻高晓在我安排之下去他处隐居,已经是张大夫不能应对的事态…… ……更何况是要对付我这‘闭眼太岁’呢?” 张郸只有更怒:“哼,你这小子当做自己天下无敌吗?如果你真惹怒张某,论武决,张某未必逊色你这黄毛小子!!” 陈至缓缓道:“欸,张大夫言行谨慎啊。真要动武,南宫大哥初知阁下身怀武功,佯装不通武学栖身此处,未必不会以为张大夫心怀不轨。 何况从百花谷南宫世家的角度,一个心怀不轨的张大夫,真没有带去什么‘天童子’啊之类不分敌我的人物面前的必要。 张大夫的气魄晚辈是欣赏的,只是出于上面的原因,说欣赏我也只能欣赏一点点。 ‘闭眼太岁’自非天下无敌,只是我的对手,绝不会是你‘三不治郎中’张大夫。” 张郸懒得和陈至做口舌之争,再次喝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陈至摇摇头,道:“不急,不急。我们先从张大夫的目的谈起吧。 张大夫有意接触‘天童子’,就算那位‘天童子’如张大夫所言,身怀不世医术,张大夫打算如何利用百花谷的势力逼迫他和你交流医学呢? 眼下是百花谷有求人家,要转变到能够威逼‘天童子’的立场,这中间需要很厉害的手段啊。 再者,试问如果我不做出这一手,让高大哥从此不必被卷入此事,张大夫打算如何保下高大哥,好让他不至于因此落入敌手成为对付你的把柄呢?” 张郸虽怒,心知陈至这小子两句问话处处直击关要,如果他有转变百花谷和“切利支丹”之间立场的手段,先前就不必找陈至小子这“闭眼太岁”袒白心事。 而且高晓虽然有被“闭眼太岁”陈至当做钳制自己的人质这层后患,陈至对自己来说也是敌友未辨,总好过让高晓在混乱事态之中切实落入敌手。 第二个问题已经事实既成没得谈论余地,第一个问题张郸直接抛回给陈至:“换做是你小子,又打算如何转变百花谷对‘切利支丹’的立场?” 陈至笑道:“张大夫这句话就荒唐了,我并无逼迫‘天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