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熙轻笑:“行,当然行。”
孟瑾瑶看男人眉宇舒畅,没有半点不悦,心底就有数了。
原本她是想着顾修明与顾景熙即使不是亲生父子,但好歹父子多年,且还是唯一的儿子,如今还稳坐世子之位,就肯定还在意儿子,她说话做事都要有所顾忌。
如今得知顾景熙的想法,倒也不怕在顾景熙面前说顾修明什么事,会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心怀不轨,挑拨父子关系。
世家大族,还是利益更重要,掌舵人必须德才兼备,若不然,即使是亲生的,只要是个逆子,顾景熙都会毫不留情拉下来,更何况不是亲生的?
顾景熙温声问:“平常你父亲生辰,都有什么客人来?”
孟瑾瑶如实回道:“孟家虽然没落了,以前好歹有我母亲的嫁妆支撑门面,让伯府维持体面,父亲又是个好面子、爱显摆的,以前年轻倒是不会办什么生辰宴,只是一家人吃顿饭,但祖母的生辰宴会好好办,这两年上了点年纪,倒是折腾起来了。”
她语气一顿,瞥了眼顾景熙,接着说:“毕竟永昌伯府与长兴侯府是有婚约的,看在长兴侯府的份上,我祖母娘家人以及继母娘家人,以及过得不如父亲的狐朋狗友,还是挺乐意来捧他臭脚的。而中等官宦人家,压根就不屑,且不说永昌伯府会不会复起,就算复起,也不一定在短时间内赶得上人家。”
顾景熙听罢,就择出了这句话的重点:这两年上了点年纪。
他岳父今日过三十五岁生辰,生辰宴是这两年上了点年纪开始折腾的,那就是三十三岁左右的样子,就是上了点年纪了。
他今年二十九,再过几年就是上了年纪的人?
这么想着,顾景熙心情十分微妙。
孟瑾瑶见他不说话,脸色耐人寻味,若有所思,然后问:“你是不是也想办生辰宴?你的生辰是几时来着?我到时候给你办个生辰宴?”
顾景熙脸色僵住,郑重道:“不需要,我还年轻,折腾这些做什么?等六七十岁再折腾也不迟。”.
孟瑾瑶不以为然道:“其实年轻也可以办的,有些姑娘家每年都办生辰宴,跟一群同龄好姐妹一起过,男子也可以的,不过是找个由头办个宴会聚一起联络感情。”
顾景熙依旧坚持:“我不需要。”
听罢,孟瑾瑶也不强求:“行吧,等你六七十岁,我那时还算年轻,有精力给你折腾个生辰宴。”
顾景熙噎住。
他怎么觉得这话听在耳中,怎么听都觉得刺耳,非常的不中听?
以前他倒没有觉得自己年纪大,现在身边有了个姑娘做对比,发现忽然自己都快要到做祖父的年纪了,等明年大侄子修远的孩子出生,他就是叔祖父。
他真的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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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伯府。
孟老夫人娘家的晚辈,孙氏娘家人都来了,孟冬远那些混得比他差的狐朋狗友,也有好些个带着家眷来了。
在这些人眼里,永昌伯府是没落了,但好歹有长兴侯府这门姻亲,虽然因为嫁妆的事,大姑娘跟娘家闹了不愉快,可听说是孙氏做的,孟家也说是孙氏做的,继母做下的事,跟娘家其他人有何干系?
孟家是因为此事丢了丑,但好歹也把大姑娘的生母周氏的嫁妆给还回去了,就连用了的银子都给填回去,大姑娘再怨孙氏,但娘家其他人终归是亲人,哪有什么隔夜仇。
若是孟瑾瑶回娘家,他们还能攀一攀关系,若是能搭上长兴侯府这条线,谋点好处,也不虚此行了。
孙氏的大嫂杨氏来了,没看到孟瑾瑶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便问孙氏:“妹妹,妹夫今日生辰,你们家大姑娘和大姑爷怎么还没来?”
孙氏感觉孟瑾瑶是不会来了,但她也没有当众明说,只是惆怅的轻叹一声:“阿瑶那孩子,自从出嫁后,几乎不跟娘家人联系了,也不知今日会不会来。”
此言一出,众人心思各异,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孙氏,隐约感觉孟瑾瑶没来,多半是因为孙氏,毕竟孙氏昧下人家生母的嫁妆,当初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可孙氏再如何,那也是长辈啊,做晚辈的差不多得了,怎么能跟长辈计较?
即使气性再大,但父亲是无辜的,总不能连父亲生辰都不回来吧?
孙氏又道:“不来也不打紧,不过是个小生辰而已,伯爷喜欢热闹,这才办了个宴会邀请大家过来,亲朋好友一起说说话,热闹一下,只当作寻常小宴会即可。”
提起生辰宴,孙氏心里不免恼火,她生辰的时候都没个宴会,丈夫生辰却要宴会庆祝,伯府如今家底单薄,以前有周氏的嫁妆支撑还好,现在没了这笔嫁妆支撑,这种宴会能不办就不办,节省开支。
谁料,丈夫竟然跟她说,去年都办的,今年不办会让人瞧不起,婆母也是这个意思,现在只能打肿脸充胖子维持所谓的体面,死要面子活受罪,从其他方面节省开支,为难她这主持中馈的。
杨氏皱着眉头,不赞同道:“妹妹,即使是小生辰,但他们是晚辈,理应来尽尽孝心,承章这孩子在灵山书院念书的,都告假回来了,他们在京城却没过来,实乃不孝。”
其他夫人也附和道:“